我转过身，目光扫过每一张迷茫的脸：“是在座各位，以及外面所有还在抵抗的、渴望秩序的生灵，他们的信念、他们的生命力、他们对于‘明天太阳照常升起’的渴望！这些，就是构筑这支‘世界股’最坚实的基石！”
林晚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她沉吟道：“你是说……将抽象的概念和信念，通过金融手段具象化、资本化？凝聚成一股可以实际操作的……力量？”
“宾果！还是我家晚晚懂我！”我打了个响指（没响），“就像以前，大家觉得看不见摸不着的‘信用’不能当钱花，但咱们发明了纸币、债券、股票，让‘信用’变成了推动世界的巨轮。现在，我们不过是把这套玩得更高级一点！我们要把‘秩序’这个概念本身，变成一股可以投资、可以拥有、可以对抗‘混乱’的资本！”
那个耿直鬼将挠了挠头：“老板，我还是没太明白。这‘世界股’咋用？咱们拿着它去跟熵鬼说，‘嘿，哥们儿，我们股份比你多，你被收购了’？”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压抑的苦笑。这想法确实太天方夜谭了。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我却一脸严肃地肯定道，“不过不是简单的股份多少问题，而是一场规则的终极对冲！我们要用这股凝聚了全世界‘有序’信念的资本，向熵鬼发起一场史无前例的‘收购要约’！不是要消灭它——那玩意估计也消灭不了——而是要把‘混沌’本身，纳入‘秩序’的管辖之下！给它立规矩！让它从无法无天的拆迁队，变成……变成咱们新世界秩序集团旗下的，‘可控核聚变’一样的终极能源部门！负责吞噬衰败，同时滋养新生！”
这个比喻让所有人都愣住了。把熵鬼变成……能源部门？
会计老鬼颤抖着说：“这……这收购案也太大了吧？风险评级怎么算？市盈率呢？还有，咱们拿什么支付对价？熵鬼肯定不要冥币啊！”
“用我们的一切！”我斩钉截铁地说，“这支‘世界股’本身，就是支付对价！我们将自己，将我们的信念，将我们对秩序的全部渴望，作为资本，注入到这个构想中。如果成功，‘混沌’被秩序化，世界得以延续，所有参与这次‘投资’的生灵，自然共享新世界的‘红利’——也就是活下去的权利和更好的未来。如果失败……”
我摊了摊手，做了个大家都懂的的表情：“那咱们连同这个世界一起玩完，这支股票自然也就退市了，啥也不用纠结了。”
逻辑诡异地……自洽了？
用金融收购的思路来解决世界末日危机？这听起来简直是疯子中的疯子才能想出来的主意。但仔细一品，又他娘的好像有点道理？尤其是在这个道法、鬼术、科学都抓瞎的时候，我们这群搞金融的，似乎只剩下自己最熟悉的老本行可以赌一把了？
林晚看着我，眼神从最初的震惊、疑惑，慢慢变得复杂，最后竟然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光芒，嘴角似乎向上弯了微不可查的一丁点：“所以，你这‘世界股的构想’，本质上是一次……针对宇宙终极规则的，杠杆收购？用我们的存在做抵押？”
“对！超级杠杆，梭哈了！”我用力点头，“晚晚，还记得咱们的双生契约吗？那可能是这次‘并购案’里最优质的核心资产了。我们需要一个强大的、稳定的‘秩序锚点’，来确保这股力量不会先把自己搞崩溃。”
林晚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握紧了我的手。意思很明显：要疯，一起疯。
我看着具体的方案来稳定军心。
“好了，概念阶段到此为止。现在进入实操讨论环节。”我敲了敲黑板，“老张，你负责牵头，立刻核算我们还能动用的所有资产，包括有形和无形的，给我做个大概估值——虽然这估值可能没啥实际意义，但仪式感要有！”
会计老鬼一个激灵：“是！董事长！”虽然任务离谱，但至少有事做了，总比干等着变透明强。
“技术部的人呢？”我看向林晚身边几个符箓师，“你们配合林晚，研究一下，如何将‘秩序’这个概念，通过符箓或者阵法进行‘编码’和‘封装’，让它能够被‘世界股’这个框架承载和运用。就当是……设计一款史上最牛逼的金融产品说明书！”
符箓师们面面相觑，然后看向林晚。林晚微微颔首，他们只好硬着头皮应下：“我们……尽力试试。”
“公关部……算了，这年头也没啥好公关的了。”我挠了挠头，“剩下的所有人，包括外面的弟兄，任务只有一个：活下去，并且尽可能地把咱们这个‘世界股’的构想传播出去！告诉所有还能思考的生灵，想活命，就他娘的给老子使劲想‘秩序’的好！想阳光、想法律、想排队、想按时发工资！把你们对混乱的恐惧，对秩序的渴望，全部转化成信念！这些信念，就是咱们这次Ipo的认购资金！”
虽然指令听起来依然很玄幻，但至少有了方向。会议室里的死气被一种荒诞而又亢奋的情绪取代了。总比坐以待毙强，对吧？
“世界股的构想”，就这么在一个濒临崩溃的避难所里，由一个看起来不太靠谱的前资本家，带着一群走投无路的鬼和人，草台班子似的搭了起来。成败？天知道。但就像我以前在阳间股市里常说的：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都世界末日了，不赌一把大的，对得起这波澜壮阔的鬼生吗？
我搂着林晚的肩膀，看着购案绝对能上阴间和阳间合并后的商学院经典案例库，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论杠杆收购在拯救世界中的应用》。到时候，我江沉怎么着也得混个“救市主”的名头吧？
嗯，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