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洒在断崖关外的山脊上,照在一块古老的石碑上。石碑已经很旧了,表面有裂痕,长满了青苔和藤蔓。云绮月站在队伍最前面,穿着黑色带青边的长袍,头发被风吹起,她神情平静。
她抬手摸了摸胸口的护心镜。这是紫霄仙门持契者的信物,能感应危险。现在镜子变凉了,她觉得不对劲。但她没有说话,只是收回手,深吸一口气,稳住呼吸。
“走。”她说。
五个人往前走,踩着长满青苔的石阶,进入会谈厅。
厅内很大,很高,两边有石柱,上面刻着字,闪着淡淡的光。地面是灰色石板,走路没有声音。中间有一张黑桌子,两边摆着座位,气氛很严肃。
主座上坐着一个神秘人,穿着黑袍,戴着帽子,脸看不清,只露出一双眼睛。那眼睛很黑,很静。他身后站着四个人,穿灰甲,佩短刀,看起来很警惕。
“你们准时到了。”他说,声音很平。
云绮月没马上回答。她走到左边第一个位置坐下,动作不急不慢。叶凌轩跟在她后面,站到她右后方半步的地方,一只手按着剑。柳萱儿、莫沉舟和其他两人也坐下,都保持安静。
她的手放在膝盖上,手心有点出汗,但手指很稳。她心跳平稳,呼吸均匀。她经历过很多生死关头,早就学会了冷静。她知道今天说的话很重要,关系到门派和三境的安全。
过了一会儿,她开口:“我们不是来求你们帮忙的。”
声音不大,但很清楚。
“我们是来履行约定的。”
厅里一下子安静了。连灯都晃了一下。
她继续说:“百年前的盟约还在。血契没断,骨符有反应,烬灯也亮了。昨天半夜,我用血唤醒古契,信号传到了玄渊旧地。这不是临时决定,是我们该做的事。”
说到这儿,她眼里闪过一丝痛。那一夜她割开手掌,把血滴在骨符上,符文立刻烧起来,整个密室都在震动。她听到了祖先的声音:“契约不能丢,誓言不能违。”
对面的人没动,只是手指轻轻敲了下桌面,一下一下,像是在想她说的是真是假。
云绮月抬头看他:“九狱阵压在你们祖地上,魔族用了禁术,扰乱灵脉。这不只是我们紫霄仙门的事,是三境共同的危机。如果玄渊彻底塌了,地火喷出来,南境三州会变成废墟。你们躲不掉,我们也逃不了。”
说完,厅里没人出声。
她从怀里拿出一块玉牌,绿色的,巴掌大,边上有一道细裂痕。她轻轻放在桌上,裂痕朝上,还带着体温。这是契约的凭证之一,只有持契者才能激活里面的信息。
她没多看,把手收回来,放回膝盖上。
“第七节点偏移了半寸。”叶凌轩接着说,语气平静,“昨晚莫执令亲自查过,用血定位,结果一样。魔族在调整阵法节奏,比预计快了七天。”
柳萱儿站起来,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材质特别,上面画着封印符文。她打开盒子,一团黑气冒出来,被七层符纸包着,还在动,散发出阴冷的感觉。
“这是我们从断崖西侧找到的痕迹,”她声音清冷,“有玄渊的灵气,但被魔气污染了。它不该出现在那里。”
她把盒子推到桌子中央。“说明他们已经进到旧址深处,不只是试探。”
一名随从上前查看,伸手想碰符纸,刚碰到,黑气突然一震,猛地反弹!一股寒气顺着他的手指冲上来,他闷哼一声,快速缩手后退,脸色变了。
他低声向主座汇报几句,语气少见地有些惊讶。
主座的人终于点头,目光重新落在云绮月身上,第一次显得认真了些。
“你年纪很小。”他说。
“十六岁。”她答得干脆。
“持契者不需要年轻。”莫沉舟突然开口,声音低但有力,“信物认的是心,不是年龄。当初立约时,第一代持契者才十七岁。她能唤醒骨符,能让烬灯再燃,就证明她是真正的持契者。”
他顿了顿,看向对方随从:“我们五人来,并不是没人可用。而是信物选了她,只有真心之人才能继承。”
这话一出,气氛又变了。几个随从互相对视,有人低头念咒,像在验证真假。
主座沉默很久,抬手示意下属拿走玉盒去检查。然后他问云绮月:“你说魔族快要用禁术?”
“是。”她答,“他们在抽地脉核心,想逆转阴阳枢机。一旦成功,北域的灵网会倒转,活人如入冰窟,死人不得安宁。天地失衡,万物遭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