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敛心神,他眼神再次变得锐利,对等候在外的钱顺儿沉声道。
“来之前让你通知的人,都通知到了吗?”
此刻,他不再是太后的“颜郎”,而是执掌生杀、肩负国运的东厂提督。
“回督主……”
钱顺儿悄无声息地跟上,低声禀报。
“关凯、陈靖、赵劲三位将军已接到讯息,正往值房赶来。”
“另外,按您的吩咐,几位大人举荐的青壮将领,名单也已核实。”
“嗯。”
叶展颜应了一声,脚步不停。
“让他们都到值房候着。”
“还有,开我的私库,取黄金三千两,白银一万两,一并抬过去。”
“是。”
钱顺儿心头一凛,知道督主这是要下重赏以聚人心了,不敢怠慢,立刻吩咐下去。
半个时辰后……
东厂值房内,灯火通明,与文渊阁的混乱和慈宁宫的旖旎不同。
这里弥漫着一种金属般的冷硬和高效。
巨大的北疆沙盘已被抬至中央,上面插着代表敌我兵力的小旗,形势一目了然。
叶展颜踏入值房时,关凯、陈靖、赵劲三位将领已然肃立等候。
这三人皆是他前些日子暗中考察、逐步提拔起来的军中骨干。
他们或因出身寒微受排挤,或因性格刚直不阿被边缘,却都有真才实学,且对叶展颜的知遇之恩心怀感激。
“督主!”
三人见他进来,齐齐抱拳行礼,声如洪钟。
“不必多礼。”
叶展颜摆手,目光扫过他们坚毅的面庞,心中稍定。
他走到主位坐下,直接切入主题。
“北疆之事,尔等已知。”
“内阁掣肘,诸将推诿,如今这烂摊子,得咱们自己来收拾了。”
关凯性子最急,当即抱拳说道。
“督主只管吩咐!”
“末将等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恨不得立刻飞赴边关,与那些鞑子、契丹人见个真章!”
陈靖较为沉稳,补充说道。
“督主,末将等接到讯息后,也私下商议过。”
“觉得当务之急,是稳住一路,击退另一路。”
“鞑靼攻势虽猛,但其孤军深入河西,后勤必然难继,若能断其粮道,或可速胜。”
“契丹则稳扎稳打,占据地利,需从长计议。”
“或可先集中力量,击溃河西走廊的鞑靼前锋,再回师东向,与北疆军合力对付契丹。”
赵劲也点头附和道。
“陈将军所言极是。”
“河西走廊地势相对开阔,利于我军骑兵发挥,若能速战速决,可振我军心,慑敌胆魄!”
叶展颜听着他们的分析,微微颔首,这与他的初步判断不谋而合。
他正要开口,值房外传来通报声,三位将领举荐的青壮派军官到了。
进来的是两名年轻将领,一人名唤孙铭,出自将门,却无纨绔之气,曾在边军历练,以勇猛善射着称。
另一人叫何敬忠,原名何敬,后改名敬忠。
他贫苦出身,靠着军功一步步爬上来,精通步卒战阵,尤擅山地作战。
两人虽有些紧张,但眼神明亮,身姿挺拔,透着一股锐气。
“好!”
叶展颜打量了他们一番,眼中露出满意之色。
“三位将军举荐的人才,果然不错。”
“如今国难当头,正需尔等这般锐意进取的年轻人效力。”
他不再多言,对钱顺儿使了个眼色。
钱顺儿会意,立刻命人将几个沉甸甸的木箱抬了进来。
待箱盖打开,顿时金光银光闪耀,晃花了人眼。
“皇上不差饿兵,咱家亦然。”
叶展颜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这些金银,分赏诸位将军及随行部属。”
“此去北疆,凶险异常,需将士用命。”
“有功者,咱家不吝封赏!”
“怯战畏敌者,军法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