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军的旗帜在晨风中招展。
阵前当先一员悍将,赤甲红袍,手持长刀,正是昨夜逃脱的扶凌寒!
她面目狰狞,眼中尽是复仇的火焰,一马当先,直扑西山大营寨门!
“杀!踏平西山营!”
“活捉叶展颜!”
扶凌寒的怒吼声震四野。
她身后的五千凉州精锐如同决堤洪流,发出震天动地的呐喊,气势汹汹地冲向似乎毫无防备的营寨。
留守的少数西山大营兵士发出“惊慌失措”的喊叫,胡乱射了几箭,便丢弃寨门,向后“溃逃”。
扶凌寒不疑有他,狂笑着率军轻而易举地冲破了寨门,涌入大营之中!
随后不久,更加庞大的军阵出现在地平线上。
中军大纛之下,凉州主将李勋在一众将领的簇拥下,缓缓策马而来。
他面容冷峻,看着先锋军已然冲入敌营,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与狠厉。
“报——!”一名哨骑飞驰而来,“将军!扶将军已攻破寨门,敌军抵抗微弱,正在溃散!”
李勋抚须冷笑:“哼,关凯不过如此!传令下去,全军进驻西山营!将此寨,作为我军新的前锋大营!”
数万凉州军浩浩荡荡地开进西山大营。
营内果然一片“狼藉”,灶火尚温,旗帜歪斜,丢弃的兵器和物资随处可见,仿佛官军是仓皇逃窜。
凉州兵士们开始兴奋地抢占营帐,搜查“战利品”,将领们则纷纷簇拥到李勋马前,歌功颂德。
“恭喜将军!一举攻克京畿要塞!”
“从此京师大门洞开矣!”
李勋闻言志得意满下令道。
“迅速清点营寨,加固防务,埋锅造饭…”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
“报!!!”
又是一声凄厉急促的呼喊。
一名浑身浴血、盔歪甲斜的信兵几乎是滚下马来。
他连滚带爬地冲到李勋马前,声音充满了惊恐和绝望。
“将军!大事不好!”
“昨夜……昨夜后军遇袭!”
“粮草大营……粮草大营被烧了!”
“什么?!”
李勋脸上的得意瞬间冻结,化为惊怒。
“谁干的?多少人?!”
“是……是西山大营的人马!”
“他们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精锐骑兵,不下数千人!”
“张……张将军拼死抵抗,但火势太大,根本救不了啊!”
说着,信兵哭嚎着。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西南方向的天空,隐隐泛起一片不祥的赤红色!
凉州军众将顿时哗然,脸上尽是惊惶失措!
粮草被烧,大军无根!
这是灭顶之灾!
就在李勋脑中嗡鸣,尚未从这惊天噩耗中回过神来之际。
“咚!咚!咚!”
沉重而震人心魄的战鼓声,如同来自九幽地狱,骤然从西山大营背后的山岭中炸响!
“杀!!!”
漫山遍野的喊杀声如同海啸般袭来!
只见无数黑甲士兵如同神兵天降,从鹰嘴涧等险要处冲杀而下,锋利的箭矢如同飞蝗般射入混乱的凉州军阵中!
为首一员大将,正是关凯!
他手持大刀,怒声吼道。
“李勋逆贼!纳命来!”
与此同时,营寨西北侧也突然爆发骚乱。
一支风尘仆仆却杀气腾腾的骑兵,如同尖刀般捅入凉州军的侧翼,为首者正是完成焚粮任务、及时赶回的罗天鹰!
空营瞬间变成了死亡的陷阱!
刚刚还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凉州军,此刻彻底陷入了混乱和恐慌!
李勋脸色惨白如纸。
他看着前后夹攻而来的敌军,看着西北天空那刺眼的火光,终于明白——中计了!
彻彻底底地中计了!
“关!凯!!”
他发出一声绝望而愤怒的咆哮,声音淹没在了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之中。
李勋的咆哮声在震天的杀声中显得苍白无力。
他毕竟是沙场宿将,虽惊不乱。
只见李勋一把抹去嘴角因急火攻心而溢出的血丝,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