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展颜一行人押着扶凌寒,在一种极度压抑紧绷的气氛中,退回了西山大营的驻扎处。
李勋担心女儿安危,所以并没有下令追击。
关凯率人为其垫后,但一路上眉头紧锁,心中的疑虑和不安几乎要满溢出来。
营寨辕门在他们身后沉重关闭,隔绝了敌方几乎能杀人的目光,但内部的空气却仿佛凝固了。
刚一进寨,关凯便再也忍不住,几步追上叶展颜,声音压抑着激动和困惑。
“提督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您突然擒拿李勋的爱女,这是……一点回旋余地都不留呀!”
“那李勋岂会善罢甘休?若是他不管不顾挥军来攻,我们这点人马如何抵挡?”
叶展颜脚步未停,径直走向中军大帐,语气却异常平静。
“关将军,稍安勿躁。”
她侧头看了一眼被两名手下,严密“护送”着、一脸寒霜的扶凌寒。
“计划是死的,人是活的。”
“李勋是沙场老将,寻常的挑拨离间岂能轻易奏效?”
“唯有触及他的逆鳞,方能打破僵局,逼他坐到谈判桌前来。”
“逆鳞?您这是把他的逆鳞揭下来还踩上一脚!”关凯急道,“这代价是否太大了?万一……”
“没有万一。”
叶展颜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
“一切后果,由我承担。”
“现在,先请扶姑娘去帐中休息,好生看顾,不得怠慢。”
最后一句是手下人说的。
扶凌寒闻言冷哼一声。
她虽被制住,却昂着头,眼神如冰刃般扫过叶展颜。
“虚伪!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想用我来威胁我父亲,做梦!”
叶展颜并不与她争辩,只是对下属挥了挥手。
东厂番子们会意,将扶凌寒带往旁边一座守卫森严的帐篷。
进入中军大帐,屏退左右,只留下关凯。
叶展颜这才转过身,脸上那副在外的冷静沉着稍稍褪去,露出一丝疲惫和凝重。
“看来必须要使用那招了……”
“用了那招……老子不信搞不出情报来!”
夕阳西下后,在连绵的军营中。
灯火最为通明、守卫最为森严的,并非中军主帐,而是偏西南角的一顶巨大营帐。
帐外,东厂的番子按刀而立,眼神锐利如鹰,将一切窥探隔绝在外。
帐内,火光跳跃,映照出扶凌寒苍白却倔强的脸庞。
她被牛筋索牢牢缚在一张硬木椅上,身上的盔甲早就被剥离,仅剩的劲装也多有破损、沾满尘土。
身上的擦伤仍在隐隐作痛,但比身体更难受的是心中的焦灼与屈辱。
被俘至今,无人审问,也无人用刑。
这种等待未知命运的寂静,最是磨人。
在被俘虏的那一刻,她便已做好赴死的准备。
甚至想到了可能遭受的种种酷刑,唯独没想到竟然没人理她!
她都被晾一天了,这些人真有意思!
正在她百无聊赖的时候,帐帘忽然被无声地掀开。
一道修长的人影踱了进来,绛紫色的暗纹长袍在火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泽。
来者面皮白净,眉眼细长,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正是叶展颜。
他一步步走近,靴子踩在毡毯上,几近无声,却像重锤般敲在扶凌寒的心上。
他那猥琐下作的眼神,以及毫不掩饰的、猫捉老鼠般的坏笑,让扶凌寒的脊背瞬间窜起一股寒意。
“你想做什么?”
扶凌寒抢先开口,声音因干渴而沙哑,却努力维持着镇定与强硬。
“我告诉你,士可杀不可辱!”
“有能耐你就给我个痛快!杀了老娘!”
“你……你不要过来啊!”
叶展颜对这些话充耳不闻,只是自顾在她面前站定。
看着对方慌乱模样,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甚至还带着几分轻佻。
他搓了搓手,那动作与他一身高贵的打扮极不相称,更显得诡异莫测。
“扶小姐,哦不,是扶将军才对!”
他的声音阴柔,带着一种独特的磁性。
“接下来的事情……可由不得你了。”
“乖,好好配合一下,免得吃苦头……”
听到这话,扶凌寒瞬间心头一颤——禽兽!
他果然是个衣冠禽兽!
坏了,老娘今儿算是栽在他手里了。
此时,叶展颜微微侧头对身后道。
“廉英,帮我把她衣服脱了,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