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泽的声音里充满了荒谬感,感觉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在这军营重地,守卫森严,这女人竟然说自己“解决了”?
怎么解决的?
难道……
“在这里?!”
韩信泽的声音都变了调,充满了震惊和一种被截胡的恼怒。
“竟然还有人敢有这个胆子?!”
“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扫向营帐四周。
最后,不可避免地、带着惊疑不定地,落在了床榻之上,那明显鼓起了一块的、严严实实的锦被……
帐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叶展颜躲在被窝里,心脏狂跳,几乎要撞破胸腔。
他能感觉到一道锐利的、探究的视线仿佛能穿透锦被,钉在他身上。
手中的夜明珠,冰凉依旧,却烫得他手心发痛。
完了……这下,好像真的……要彻底完了……
等会你敢掀被子,我就敢杀人灭口!
韩信泽……你表怪我!
帐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块,沉重得让人窒息。
叶展颜蜷缩在锦被之下,每一根神经都绷紧到了极致。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韩信泽那惊疑不定、逐渐变得锐利起来的目光。
此刻,他连呼吸都放到了最轻、最缓,生怕一丝一毫的动静都会引来麻烦。
他有自信能一击毙命,宰了这家伙。
但是他没信心杀光一营的人呐!
而且一旦动手,他此行目的算是彻底没戏了。
毕竟,他还指望用北方军牵制李勋的人马呢!
所以,现在叶展颜真的很纠结。
“夫人……您……”
韩信泽的声音带着一种被荒谬感冲击后的尖利。
“……您莫不是在说笑吧?”
“这幽州营,谁人不知冯大将军的虎威?”
“谁人有这个胆子?”
“又有谁人能悄无声息地潜入此地?”
他的话语如同毒蛇,嘶嘶地探询着。
他的脚步似乎又不由自主地向前挪动了半分,试图看得更清楚些。
甜腻的香风也随之逼近,混合着帐内原本的馨香,形成一种诡异而危险的气氛。
床榻外侧的阿史那夫人,却发出了一声极轻的、仿佛带着无尽嘲讽的冷哼。
“韩将军……”
她的声音依旧平稳,甚至比刚才更加冷漠,透着一股阴狠的味道。
“本夫人需要向你解释如何‘解决’,以及是谁‘解决’的吗?”
她微微停顿,语气骤然降温,带着明显的逐客之意。
“你只需知道,此事已了。”
“你的‘好意’,本夫人心领了。”
“现在,夜深人静……用你们汉人的话说,男女授受不亲……”
“韩将军还请自重,速速离去为好,若惊动了巡营卫士,看到将军深夜出现在主帅夫人帐内……”
“恐怕于你于我,都不是什么好事……毕竟我家老爷脾气可是暴躁的很!”
这话软中带硬,既是提醒,也是警告。
直接点破了韩信泽此举的不合时宜与潜在风险。
不过,他怎么听怎么觉得这些话搞笑!
你一个背着自己男人出来借种的……怎么好意思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你这都跟别人“授”到被窝去了好吗?
而且……这本来该是我的活呀!
我就回营帐洗了个香香,咋回来你就换人了呢?
怎么就不愿意多等我一会儿呢?
这受累的活本该是我的呀!
那被子里的混蛋到底是谁?
挖墙脚的家伙容易不得好死!
韩信泽越想越气,整张脸都慢慢红了。
不过,这冯远征的脾气他是知道的。
若真被撞见,别说前途,怕是性命都难保。
但是,他这个新迎娶的鞑靼部媳妇还真狂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