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场景,几乎同时在蜀王军营、以及其他几位将领的驻地前上演。
“圣旨”的内容大同小异,核心都是:叛乱已平,感谢勤王,升官发财,原地待着。
而传旨太监们“私下”透露的,关于襄阳郡主和十万楚州军正在赶来的消息,则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所有接到圣旨的藩王和将领心中,激起了巨大的涟漪和狐疑。
出将入相的军神周淮安,战力彪悍的十万楚州军!
这些狐假虎威的东西,当真是没被叶展颜浪费一点儿。
毕竟,论起“狐假虎威”他们太监可是专业的!
但这些领旨的主儿,却不全是糊涂人。
“王爷,这圣旨……似乎有些蹊跷。”
蜀王的谋士捻着胡须,眉头紧锁。
“何止蹊跷!”
蜀王李旻沉吟道,眼中多有犹豫。
“秦王败得太快,圣旨来得太巧,还有这楚州军……”
“若是真的,我等此刻贸然进兵,岂非自投罗网,被当成秦王余孽给剿了?”
“即便圣旨有假,但周淮安既然能瞬间拿下秦王,必然在京畿早有布置,我等兵力不多,强攻神都,胜算几何?”
“若再背后出现楚州军……”
帐内一片沉默。
风险和收益需要重新权衡。
继续前进,可能面临神都守军和未知的楚州军前后夹击,风险极大。
而按兵不动,却能白得一个官升一级和厚赏,似乎……更划算?
即便圣旨是假,日后也可推说被矫诏蒙蔽,尚有转圜余地。
绝大多数藩王和将领,在巨大的疑虑和潜在的风险面前,选择了最稳妥的方式——遵“旨”办事。
一支支原本蠢蠢欲动的兵马,在距离神都数十里外的地方停了下来,就地扎营,观望风色。
然而,总有不信邪、或是与秦王捆绑太深、自知无法回头的人。
镇守京畿东侧龙门关的大将吴勇,便是秦王死党。
他接到圣旨后,勃然大怒道。
“阉贼安敢矫诏!”
“王爷定然还未失败!”
“这是太后的缓兵之计!”
“楚州军远在千里,岂能说到就到?”
“儿郎们,随我杀进神都,营救王爷!”
他一刀斩了传旨太监,率领麾下五千兵马,继续向神都疾进。
吴勇的动向,立刻被叶展颜布下的东厂眼线飞鸽传书回报。
叶展颜此刻已护送太后和小皇帝回到神都。
太后与皇帝归宫,而他则是坐镇东厂大堂。
听到消息,他冷笑一声道。
“还真有找死的!”
“正好借汝头颅,震慑群宵!”
说着,他冷冽的看向手下命令道。
“拿着太后赐的金牌令箭,传令徐子龙,羽林卫出城列阵,正面迎敌!”
“令呼延烈,派兵封锁龙门关方向来路,断其归途!”
“令锦衣卫指挥使褚岁信,率缇骑绕后侧击!”
“告诉他们,此战不留俘虏,尽歼来犯之敌,首级筑京观!”
叶展颜的心腹小太监来福,闻言当即抱拳应诺,亲自领命去传达命令。
徐子龙、呼延烈虽然之前被蒙在鼓里。
但此刻秦王被擒、圣旨已发的局面下,他们已没有选择,必须听从叶展颜的调遣,证明自己的“忠诚”。
所以,这次他们必须好好表现一番。
另一边,吴勇率军疾行至神都西郊二十里的落马坡。
随之,便迎面撞上了严阵以待的羽林卫。
徐子龙虽然心中对叶展颜不满。
但麾下羽林卫装备精良,训练有素。
此刻为了自保和立功,爆发出极强的战斗力。
双方骑兵率先冲杀在一起,箭矢如雨,刀光剑影。
正当吴勇部队与羽林卫缠斗之际,侧后方烟尘大作!
锦衣卫的缇骑如一把尖刀,狠狠捅入了吴勇军的腰肋。
当然,锦衣卫不是让叛军最害怕的。
他们更害怕的是锦衣卫手中的火枪!
于是,枪声一响,顿时便引起吴勇军后阵大乱。
吴勇大惊,想要后撤,却发现退路已被呼延烈派出的部队用鹿角、壕沟堵死,乱箭齐发。
腹背受敌,归路已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