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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恢复神位,但记忆不全(1 / 2)

盟约大典的喧嚣,如同潮水般渐渐退去。

那日之后,“春神句芒归来”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传遍了仙、魔、人三界的每一个角落。枯木逢春、万物复苏的神迹,被无数双眼睛见证,成了铁一般的事实,再也无人质疑。

云芷,或者说,春神句芒,正式回归神位。

青蘅医仙和几位德高望重的仙门长老,合力在原本临时营地附近,寻了一处灵脉汇聚、生机最为盎然的山谷,动用仙法神力,日夜赶工,为她修建了一座崭新的神殿——春神殿。

神殿并不奢华,却处处透着生机与祥和。白玉为基,青藤为饰,殿顶覆盖着流光溢彩的琉璃瓦,阳光一照,折射出七彩光晕。殿内立柱雕琢着四季花卉,灵泉从殿后引入,潺潺流过殿心,滋养着一片奇花异草。空气中永远弥漫着淡淡的草木清香,闻之令人心旷神怡。

这里,成了新的权力核心之一,与斩荒坐镇的、依旧保留着魔域肃杀风格的魔宫遥相呼应。

云芷搬进了春神殿。

她换下了大典时那身过于华美的神袍,平日只着一袭素雅的月白云锦长裙,裙摆绣着简单的缠枝花纹,长发用一根碧玉簪松松绾起,褪去了几分耀眼的神性威仪,多了几分返璞归真的宁静。

但她周身流淌的那股浩瀚而温和的生机之力,却无法掩盖。所到之处,草木格外青翠,花朵格外娇艳,连空气都变得清新。神殿内的侍女和小仙童们,对她敬畏有加,却又忍不住想亲近,因为她身上总有种让人安心的温暖。

她开始真正履行春神的职责。

每日,都有来自三界各处的祈愿文书,如同雪片般送到春神殿。

有仙门祈求风调雨顺,福泽灵田;有魔族希望净化某处魔气淤积的荒地,使其适宜居住;有人间王朝祷告瘟疫退散,五谷丰登;甚至还有一些开了灵智的花精树妖,前来恳求神君点拨修行之道。

云芷端坐在铺着软垫的神座上,面前是堆积如山的玉简和卷宗。她处理得很认真,也很熟练。指尖流淌出淡淡的绿色神光,点在文书上,或批准,或驳回,或给出具体的指引方案。她的批示条理清晰,公允平和,既考虑大局,也体恤细微。

不过半月光景,几桩原本可能引发争端的资源分配难题,在她的调和下顺利解决;几处因战火而贫瘠的土地,在她的神力滋养下重新焕发生机。春神慈悲、睿智的名声,迅速传播开来。

一切看起来,都在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

斩荒偶尔会来春神殿。

他通常悄无声息地出现,像一道影子,立在殿门的阴影处,或者远远站在回廊尽头,看着她伏案忙碌的身影。

他看得出,她很适应这个新身份。那份属于春神的从容与慈悲,仿佛与生俱来。她处理事务时那种专注而平和的神情,与他记忆中那个在魔宫里小心翼翼、或倔强反抗的小替身,已然判若两人。

他应该高兴的。

他的句芒回来了。完整地,强大地,坐在了她本该在的位置上。

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如今这般模样,斩荒心里,除了欣慰,总有一丝极淡、却挥之不去的……失落。

就像……弄丢了什么极其珍贵的东西。

这日午后,阳光暖暖地照进春神殿。

云芷刚批完一批关于在魔域边缘试种耐寒作物的奏请,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腕子,端起手边一杯清茶,轻轻啜饮。

斩荒走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

她侧对着他,阳光勾勒出她柔和的脸部线条,长睫低垂,在眼睑下投下安静的阴影。整个人笼罩在一层宁静的光晕里,美好得不真实。

听到脚步声,云芷抬起头,见到是他,唇角自然弯起一抹浅笑:“你来了。”

声音温和,带着神只特有的空灵与平和。

斩荒“嗯”了一声,走到她身边,很自然地拿起她刚放下的茶杯,喝了一口。动作熟稔,仿佛做过千百遍。这是他们之间难得的、不带任何争执的温情时刻。

云芷看着他,眼神清澈,带着关切:“魔宫那边近来可还安稳?我听说北境有几个部落还有些躁动。”

“小事。”斩荒放下茶杯,语气淡漠,“沉渊去处理了,翻不起浪。”

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仔细端详着。

她的气色很好,神光内蕴,比之前重伤虚弱时不知强了多少倍。只是……

“你呢?”他问,“可还习惯?这些琐事,若觉得烦累,交给

云芷摇摇头,笑容温婉:“不会。这些都是分内之事,能帮到大家,我很开心。”她顿了顿,看向窗外生机勃勃的庭院,轻声道,“看着这片天地一点点恢复生机,就像……就像完成了某种夙愿。”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种圆满的释然。

斩荒沉默了片刻。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状似无意地提起:“你还记得吗?当初在魔宫,你为了救一株快要枯死的墨兰,偷偷用自己的血去浇灌,差点虚脱晕过去。”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她还是他的“囚鸟”,身份未明,却本性难移,看不得任何生命在她眼前凋零。

云芷闻言,微微一怔。

她努力回想,眉头轻轻蹙起,眼神里透出几分茫然。

墨兰?魔宫?用自己的血?

记忆里似乎有那么一个模糊的影子,一个昏暗的角落,一株垂死的植物……但细节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朦胧不清,连带着当时的心情,也模糊一片。

她只记得一种大概的感觉,好像是……很着急,很难过?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她不太确定地说,抬手轻轻按了按太阳穴,“只是……具体的,有些记不清了。许是当时伤得太重,损耗过度,许多前尘往事,都像蒙了尘,看不真切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带着一丝无奈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