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重新恢复了死寂。
只剩下斩荒粗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在空旷的殿内回荡。
还有云芷那微不可闻的、仿佛随时会断绝的呼吸声。
青蘅走了。
阻拦消失了。
可斩荒心中那股毁灭性的躁郁,却没有丝毫平息,反而因为无人可以宣泄,而变得更加汹涌澎湃,几乎要将他撑爆!
他猛地转头,猩红的目光再次落在云芷身上。
都是因为她!
这个祸水!这个赝品!这个不断搅乱他心绪、让他变得不像自己的根源!
死了干净!
死了,他就不会再被这种莫名的情绪左右!死了,他就还是那个冷酷无情、掌控一切的魔尊!
对!就是这样!
他死死盯着那张苍白如纸、毫无生气的脸,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将心中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和刺痛,彻底转化为冰冷的杀意。
“谁求情都没用……”他低声喃喃,像是在对自己发誓,又像是在对昏迷的云芷进行最后的宣判,声音沙哑而扭曲,充满了孤注一掷的疯狂。
“你的命,是我的。”
“我要你生,你便生。”
“我要你死……”
他顿了顿,眼底最后一丝挣扎被浓稠的黑暗彻底吞噬。
“……你便只能死!”
话音落下,他不再看她,仿佛多看一眼都会玷污他的眼睛。他猛地转身,带着一身尚未平息的暴戾魔气,大步离开了望舒殿。
殿门在他身后重重合上。
将绝望和即将到来的终结,一同锁死在这片华丽的囚笼之中。
只是,在他转身离去的那一刹那。
无人看见。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甲早已深深掐入掌心,渗出了暗红的血迹。
而那紧握的拳头。
颤抖得。
比任何时候都要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