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一个吻。
是啃噬。
是撕咬。
是带着血腥气的、最原始的掠夺和标记。
斩荒的唇舌冰冷如寒潭玄冰,动作却暴烈得像要将她整个人都点燃、焚毁!
他紧紧箍着她的腰肢和后背,力道大得几乎要勒断她的骨头,将她死死地禁锢在怀中,不留一丝缝隙。
云芷冻僵的身体被迫紧贴着他坚硬如铁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里那颗心脏,正以一种近乎狂暴的频率,剧烈地撞击着她的心口。
冰冷与灼热。
两种极致的温度,在她身上交织、冲突,带来冰火两重天的酷刑。
他的气息,带着寒潭水的阴冷,混合着他本身魔息的暴戾灼热,如同汹涌的潮水,强势地灌入她的口腔,充斥着她的感官,掠夺着她所剩无几的空气。她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徒劳地张着嘴,却只能吸入更多属于他的、令人窒息的味道。
反抗?
早已无力。
意识在极致的冰冷、灼痛和窒息感中,像风中残烛,明灭不定。
她只能被动地承受着。
感受着那冰冷的唇瓣在她唇上辗转、碾压,带着一种近乎惩罚的力度,碾磨得她脆弱的唇肉破裂,血腥味在两人唇齿间弥漫开来,甜腻而刺鼻。他的舌像一条冰冷的毒蛇,在她口中肆意扫荡,勾缠、吮吸,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吸吮出去。
这个吻,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又短暂得像一瞬。
在云芷即将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斩荒的动作,忽然有了一瞬间极其细微的凝滞。
他依旧紧紧地抱着她,吻着她。
但那股毁天灭地般的暴戾气息,似乎……缓和了极其微弱的一丝。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更复杂的……东西。
像是……在确认着什么?
确认她还活着?
确认她的存在?
还是……在透过这个充满血腥和痛苦的吻,寻找着什么他渴望已久、却又永远失去的东西?
云芷涣散的瞳孔无法聚焦,看不清他此刻的眼神。但她能感觉到,他箍着她的手臂,力道似乎……不再那么纯粹是要将她碾碎,而是掺杂了一种……近乎痉挛般的、带着某种恐慌的紧窒。
仿佛生怕一松手,她就会像一缕青烟,消散在这冰冷的潭水中。
这个认知,荒谬得让她想笑。
却连牵动嘴角的力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