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遣……玩意儿……
原来在他眼里,她连个像样的“替身”都算不上。只是一个用来“解闷”的工具。高兴时逗弄两下,不高兴时,随手就可以毁掉。
巨大的屈辱感,像岩浆一样在她胸腔里翻滚,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她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这种轻蔑的践踏下,瑟瑟发抖。
但她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屈下膝,行了一个无比恭顺的礼。声音沙哑,却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刚才那些伤人的话语,说的不是她一样。
“是。奴婢……明白了。”
她将“奴婢”两个字,说得极其清晰。这是一种彻底的自我贬低,也是一种……无声的自我保护。
斩荒看着她这副逆来顺受的样子,眼底深处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快得让人无法捕捉。那情绪似乎是……不满?或者是……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烦躁?
但他最终什么也没再说。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已经确认无误、不再需要多费口舌的物品。
然后,他转身,再次离开了望舒殿。
这一次,他的脚步没有丝毫停留。
殿门合拢。
云芷依旧维持着行礼的姿势,久久没有起身。
直到确认他彻底离开,她才缓缓直起身。脸上,依旧是那副平静无波的样子。只是那双低垂的眸子里,最后一点微弱的光,彻底熄灭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寂的冰冷。
和冰冷之下,那悄然滋生的、更加坚硬的……
什么东西。
她走到铜镜前,看着镜中那个脖颈上带着狰狞淤青、脸色苍白如鬼的自己。
嘴角,极其缓慢地,扯出一个冰冷的、近乎扭曲的弧度。
消遣?
玩意儿?
好啊。
那就如你所愿。
我会好好扮演这个“消遣”的角色。
直到……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抚过镜中自己的影像,抚过那双空洞的眼睛。
直到有一天。
你这疯批魔尊。
会为你今日的轻蔑。
付出代价。
这个念头,像一颗有毒的种子,在她荒芜的心田里,悄然种下。
在绝望的土壤里。
开始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