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一道惊雷,炸响在云芷的耳边。
不是情话。没有半分温柔。
而是一种……宣告。一种宣誓主权。一种建立在毁灭之上的、极端而扭曲的占有。
为了你,我可以毁掉整个仙门。为了留住你,我不惜与全世界为敌。
这不是爱。这是疯子的逻辑。是偏执狂的终极体现。
云芷浑身冰凉,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她看着斩荒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疯狂和毁灭欲,巨大的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了她的心脏。
她毫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这个疯子,他真的做得出来!
踏平仙门……那里面,有她的同门,有她曾经熟悉的一切……甚至,有师尊……
就为了……她这个替身?
荒谬。可怕。令人窒息。
斩荒似乎很满意她眼中那彻底的震惊和恐惧。他松开她的下巴,指尖却沿着她的脸颊缓缓滑过,留下一道冰冷的血痕。那动作,带着一种病态的怜爱,和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占有意味。
“乖乖待在这里。”他直起身,最后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即将属于自己的、不容任何人觊觎的珍宝,“等着本座,凯旋。”
说完,他转身。黑袍划过一个决绝的弧度,带着一身血腥和煞气,大步离去。殿门在他身后合拢,再次将内外隔绝。
寝殿内恢复了死寂。
只有云芷一个人,瘫坐在床角,浑身脱力。下巴上还残留着他指尖的冰冷触感和血腥气。脸颊上那道血痕,像烙印一样,提醒着她刚才发生的一切。
“为你,踏平仙门又如何?”
那句话,在她脑子里反复回响。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打着她脆弱的神经。
她抬起颤抖的手,摸向脸颊那道血痕。指尖传来微湿黏腻的触感。
那不是她的血。
是别人的。是仙门中人的?还是魔物的?
一阵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咙,她干呕了几下,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窗外,厮杀声依旧震天。但此刻听在云芷耳中,却有了完全不同的意义。
那不再是希望的号角。
而是……毁灭的序曲。
因她而起的序曲。
她抱紧自己冰冷的身体,将脸埋进膝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被一个疯子偏执地“珍视”,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那不是幸运。
是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