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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义庄夜影,母芯暗涌(1 / 2)

密道出口的破木板一掀开,腐叶混着纸钱的寒气直扑面门。城西残阳将乱葬岗染成暗红,新坟歪歪扭扭插着缠布槐枝,枯树桠挂着流民的破草帽,风一吹“哗啦”响,像濒死者的喘息。两个裹麻袋的乞丐正用枯枝拨弄新尸衣角,见沈槐、林槐丫等人出来,饿绿的眼缩回坟后——这乱世里,死人身上的干粮都算奢念。

“茶寮是槐安堂暗哨,也是去义庄的道。”沈槐拨开带露的野草,话音刚落,密道方向“轰隆”一声塌响,土渣簌簌砸肩。林小婉攥着信号弹的手泛白:“韦大哥和黑鸦还在断后,赵都虞候的人快绕来了!”

脚下土路坑洼,积着雨水与秽物,酸腐味钻鼻。路边村落早成废墟,土房塌了半边,墙上“逃荒去江南”的炭灰字被雨冲得只剩残影,墙根半袋发霉谷子撒了一地,村口老槐下拴着匹瘦马,肋条根根分明,马旁碎陶碗底还沾着干硬的槐叶粥——三天前逃荒的人家,终究没躲过金兵堵路的劫。

拐过土坡,“王记茶摊”的马灯晃出昏黄。蓝布幌子磨破了边,石碾子上的挑夫啃着硬麦饼,眼却瞟着斜对过:赵府税吏正踹打卖菜老汉,菠菜撒了满地,税吏叉腰吼:“赵都虞候说了,过路费涨了!没钱就留菜!”

沈槐按住林槐丫的肩,低斥:“西门庆!赵都虞候的表亲,城西暗桩,上个月抽走张阿婆最后半袋干粮,害她饿死在乱葬岗!”

茶寮里,西门庆斜倚长凳,象牙折扇敲着掌心,酒气裹着熏香扑向身边女子。潘金莲绯红罗裙打了补丁,银钗缺了珠,绞着锦帕的手泛白,耳尖红透却瞪着眼:“官人自重!我是有夫之妇!”桌角武大郎缩着,粗布褂沾炊饼屑,竹篮提手被攥出深痕,却悄悄把耳朵凑得更近——他早想偷听赵府的动静。

门槛上,白衣人斜倚着,素白劲装不染尘,墨剑剑柄缠冰绡,指尖捏片槐叶,目光淡如寒潭。是西门吹雪——三年前遇过槐蛊噬心的剑客,临终说“城西有蛊源”,今日循着邪气寻来,偏被西门庆的拉扯挡了望义庄的视线。

“跟武大郎这窝囊废,能有什么奔头?”西门庆折扇挑向潘金莲鬓钗,“赵都虞候要你去府里做针线,保你穿绫罗!”说着猛地拽她手腕,“走!”

潘金莲痛呼着拽桌沿:“大郎救我!”武大郎突然扑上来抱西门庆的腿,红着脸喊:“你敢伤她,我就喊得街坊都知道——你说老柴房有暗哨,赵都虞候要挖槐根炼蛊!”

西门庆踹得他后脑勺磕桌腿,刚要捂嘴,颈后骤寒。西门吹雪已立在他身后,剑出鞘半寸,寒光映着马灯:“你的手,挡路了。”

“我是赵都虞侯的表亲!”西门庆色厉内荏,却见韦长军从树后大步出,青钢剑握在手里——密道窄弃了枪,这剑是槐露殿随手拿的,早年学的剑法虽不常用,此刻正合用。“正好问你,赵都虞候在义庄布了多少人?”韦长军扣住他手腕,指节发力。

西门庆喊随从,却见白光一闪,两个打手捂着手腕倒地,剑鞘上血珠欲滴。西门吹雪瞥韦长军:“快些,别耽误我追邪气。”

韦长军侧耳听义庄方向的兵刃响,又瞥到乱葬岗的黑影哨探,加重力道:“老柴房暗哨?炼蛊窝点?”西门庆疼得冒汗:“义庄十多个亲兵,老柴房俩暗哨……窝点在双木林旧窑!”

“密道火光近了!三个哨探往这来!”林小婉跑出来,信号弹在手里晃。西门吹雪望向义庄——邪气混着槐精气翻涌,白衣一闪:“下次切磋,我去斩蛊源。”话音落已消失在夜色。

韦长军对沈槐道:“带他们去槐安堂放信号,我去义庄救林叔!”转头见西门庆要跑,茶摊摊主突然站起,撸出槐叶刺青:“槐安堂暗哨在此!”挑夫也摸出短棍挡路,哨音已飘向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