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安城莲神庙的香灰积了半寸,檐角铜铃锈得发乌。韦长军推开木门,“吱呀”声惊起梁上灰燕,蛛网沾在发间,混着呛人的霉味。他拂去蛛网时,玉箫尾端母亲留的血珠泛出微光——三年前陪父亲来,这箫还映着供台的莲灯,亮得晃眼。
韦莲月的权杖叩向神龛前的残碑,震落的香灰呛得她咳嗽。碑侧“莲开并蒂”四字在晨光里泛微光,她指尖抚过刻痕:“这捺脚的弯,像巧云绣莲的弧度。”想起父亲遗言“莲神庙藏着三家的根”,心口像被莲蕊顶了下,又酸又软。
潘巧云的莲花玉突然“嗡”地贴向残碑,碑身裂出细纹,渗出暗红汁液。她撞在供台莲形石雕上,后背被莲瓣硌得生疼——裂缝里的胭脂莲,竟和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绣帕分毫不差。“是娘的字!”她声音发颤,“她说‘莲庙藏着总坛地图’,箭头指着供台底下!”
裴如海放下药箱,莲瓣标本从箱中浮起,贴在碑上“心”字缺口。金线在碑上织出地图:血月教总坛在地下莲窖,窖门机关与檐角铜铃相扣。他想起师妹临终的话:“要等带莲花玉的姑娘来补碑。”那时她咳着捏他耳垂,说“见了她就懂什么是莲心”。
杨雄的朴刀拍得供台“砰砰”响:“血月教徒总来烧香,原是查机关!”他压低声音,“二姐说莲窖的莲灯能照邪祟原形——当年她就靠这个,看见老教主黑袍下的血月标记,像块烧红的烙铁。”
韦小宝拽住铜铃,樱花佩与铃舌相碰,清越声响惊飞檐下麻雀。“娘教的‘唤莲声’!”他踮脚晃铃,调子如莲池水波,“哆咪嗦咪哆,能开莲窖门!”供台后石壁“轰隆”移开,露出嵌满莲灯的暗道,他发梢莲瓣掉进暗道,冲巧云挤眼:“没吹牛吧?”
暗道石阶沾着湿冷莲泥,三百六十盏莲灯悬顶,灯油泡着饱满莲籽,遇生人气息“噼啪”炸金火星,映得人影在壁上扭曲如揉皱的符纸。
潘巧云踩进莲窖,脚踝被硬物勾住——是半块刻血月标记的玉佩,与老教主腰间那半严丝合缝。玉佩撞在莲灯上,灯影浮出虚影:黑袍人围株黑莲,花瓣锁链缠“潘”“韦”“西门”刻字,链节磨得发亮。
“那首领摘面罩了!”冰露的心灯变青紫色,光焰血月标记突突跳,“她和长军大哥的娘一模一样!手里黑莲子是噬莲蛊母蛊,锁链要吸我们灵力!”
韦长军玉箫抵掌,箫尾血珠发烫:“我娘曾是血月教人,却早叛教了!”他盯着黑莲,想起母亲枕下的半块玉佩,“这定是她留的,要我了结罪孽!”
“借过哟!”莲窖入口传来扁担声,武大郎扛着莲菜挤进来,粗布短褂沾莲泥。他瞅着血池虚影皱眉:“这黑莲得除,俺家金莲说,邪莲会烂了整池好莲。”筐沿潘家莲花纹亮红光,“昨儿存莲种,见泥里爬的黑虫,像蚀莲蛊。”
圣女转身,黑袍扫过莲灯,灯油燃青火燎到武大郎筐角。“村夫也敢多事!”她弹起黑莲子,毒藤缠向莲筐,却被莲蓬弹开——莲子化作小金珠,在泥上滚出莲花印。
“俺家金莲说,潘家莲种沾血气,能克邪祟。”武大郎提扁担,筐沿红光更盛,“俺爹当年就用这扁担,从血月教徒手里护下半池莲。”
韦长军七道虚影挡在武大郎前,玉箫金焰撞向毒藤,爆火星:“武大哥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