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三花聚顶(2 / 2)

韦小宝举起樱花剑,剑身在月光下泛着粉白的光,像裹了层霜:“我不是祭品!”他一剑劈向冰墙,剑气与冰屑混在一起,将冲在最前的教徒掀翻,“我命由我,不由你们这群戴面具的鬼东西!再说了,哪有祭品能砍人的?”

冰露的心灯光芒大盛,将少年护在身后,暖光在沙地上投出个光圈。她望着那张酷似潘巧云的脸,突然想起汴京潘家姐妹的信,红绸般的光带从她掌心飞出,缠住对方的弯刀,竟从刀身逼出些黑血,腥臭得像烂鱼,熏得人想捂鼻子。

“你是潘家二姐?”冰露冷声问,光带在她腕间绕出朵小小的莲花,“巧云在汴京等你回家,她说菜窖里的麦芽糖,还留着你的份。”

那女人浑身一震,弯刀“哐当”落地,眼角的疤痕因激动而发红,像要渗出血来。她突然捂住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有泪水从眼角滚落,砸在沙地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打斗声惊动了泉底的东西。月牙泉突然剧烈翻涌,红浪中伸出无数苍白的手,指甲又尖又长,抓住岸边的教徒往水里拖。被拖走的人发出凄厉的惨叫,像杀猪似的,很快就没了声息,水面只浮起些破碎的衣料,漂在血水里像朵烂花。

“它醒了...”莎琳娜脸色发白,权杖上的沙漠图腾剧烈震动,几乎要握不住,“先祖说过,泉底压着初代的左眼,靠人血滋养了百年,现在闻到活人气,忍不住了。”她突然指向泉中心,那里浮出块残破的玉佩,与韦小宝梦中婴儿脖颈上的一模一样,只是缺了个角,“那是...我族的圣物!怎么会在这里?”

冰露认出那是母亲留给他的遗物,当年被血月教抢走时,她追了三条街,膝盖磨得血肉模糊,至今阴雨天还会疼。“那是我的玉佩!”她刚要冲过去,却被韦小宝拉住——少年眉心的朱砂痣正与泉底的玉佩产生共鸣,红得像要滴出血来,烫得他指尖发麻。

“别去!”他声音发紧,握着樱花剑的手在抖,“那是陷阱,它想让我们一起下去当点心!你看那些手,抓的都是离水最近的人。”

血月教徒见势不妙,纷纷往沙丘后撤退。潘家二姐突然抓起地上的弯刀,转身砍向逃跑的教徒,刀光里竟凝着淡淡的莲花影。她跑到冰墙前,从怀里掏出块绣着并蒂莲的手帕——正是潘家姐妹失散时,母亲给她们每人缝了一块的信物。帕子里裹着半块炊饼,饼上的牙印深浅不一,像三人小时候分食时留下的,边缘还沾着点莲心粉,在月光下泛着银光。

“她在给我们留线索。”冰露展开手帕,并蒂莲的花蕊里,用炭灰画着个简易的地图,指向沙漠深处的一座废弃祭坛,每个路口都标着小小的莲花,“潘家三姐妹的暗号,这是她们要合力破阵的意思。”

莎琳娜突然想起什么,从行囊里掏出托商队带回的羊皮纸,边角都磨卷了:“你们看!这符号旁边的小点,和地图上的祭坛位置一模一样!我就说这标记眼熟,像我奶奶画的水源地记号,原来藏着莲花纹!”

夜风卷着沙砾掠过泉面,红浪渐渐平息,只留下那块残破的玉佩在水面漂浮,像只眨动的眼睛。韦小宝望着它,眉心的朱砂痣突然不再发烫,反而透出些凉意,舒服得让人想叹气。他握紧樱花剑,剑身在月光下映出三人的影子,像株紧紧扎根在沙漠里的花,风吹雨打都不肯散。

“天亮就去祭坛。”少年的声音很稳,像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不管—还要帮潘家姐妹找回完整的并蒂莲。”

冰露望着他紧绷的侧脸,突然伸手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沙粒钻进指缝,硌得人有点疼,却让人无比清醒——这趟沙漠之行,不仅要面对初代残魂,还要见证一场迟到了二十年的姐妹重逢。而汴京老槐树下,潘巧云正对着拼合的半块玉佩,悄悄点燃了三炷香,烟雾在空气中凝出并蒂莲的形状,随着风飘向西方,像在指引着亲人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