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子龙的车尾灯消失后,木栓落下的闷响仿佛扣在了吴家每个人的心上。
初四的零星炮仗混合烟花和穿天猴声隔着院墙传来,微弱得像另一个世界的回音。
警卫小林局促地搓着手,试探着低语:“大爷,小发财他们去了三个…”声音轻得几乎要融化在冰冷的空气里。
吴老爷子几乎是下意识地回应,目光却像被钉死在大门方向:“好…好!务必保证子龙安全,你把帽子拿给小丫头了?!去内屋,我那还有两顶。”
苍老的声音里压着一丝谁都能听出的微颤,今晚瞿子龙告知的话语吴家都可入局,但契机没运用对,不仅收不到预期收益,搞不好还会惹一身骚,重点是不能把子龙卷入旋涡,“今晚子龙说的话,不管真假,任何一句话都不准外泄,谁敢外传,老子活剐了他!”
寒风从敞开未闭紧的门缝里钻进来,使得老爷子的话语更加森冷。
小辈们在几个大姐姐大哥哥引领下,悄悄退出客厅,各自休息去了。
吴福堂指尖不自觉捻着滚烫杯沿残留的茶渍。“爸…”他声音带着一种努力克制的干涩,“子龙他…刚才说的那些…”他顿了顿,似乎在搜寻足够分量的词汇,“一件比一件…性质严重啊!”
“严重?!”吴福良那张向来爽朗的脸此刻煞白中透着青气,“这他娘的哪一件不是地震!”
邓定辉,南方军区作战部的重要参谋,脸上的肌肉绷得如同铁板,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按行程,八营…明日拂晓必定进入S308!爸!”他猛地看向首座上如同一尊沉默石佛的老爷子。
“走!”老爷子从喉咙深处低吼出一个字,浑浊的老眼里瞬间爆发出刀刃般的精光,“雅然,去书房启用加密电,一级权限!用我的名义签发紧急指令!福良!定辉,你们立即赶去云西军区,万一密电失败,得组织其他方案,”
“爸,妈,大哥大嫂,我们走了!”邓定辉跟在吴福良身后,步履匆匆奔向院外,脸上再无半点过年的轻松。
“福堂,现在回省委!立刻动用一切专线核实格里拉区域天气状况,确认有无极寒暴雪预警!若有蛛丝马迹,即刻启动最高等级营救方案!”吴老爷子再次下达命令,“涉及省府贪腐案!我建议,立刻控制张某某,福民现在就去安排护卫连夜查找线索,五十多人,一百多斤金子?这踏马简直是蛀虫!”
一连串指令如同疾风骤雨倾泻而出,带着不容置疑的雷霆之威。刚刚还凝固的空气被瞬间撕裂。
吴福良和范德权连大衣都顾不上披,一前一后如旋风般冲出温暖的堂屋,带着刺骨的寒风扑向院外早已发动的轿车,引擎的怒吼声瞬间撕裂沉寂,红尾灯划破黑暗箭一般射向省府的方向。
吴福民也快步走向门口,对着守在那里的警卫小林低声交代几句。
小林神色一凛,重重点头,转身跑开。瞬间院墙四周暗影里,响起各种鸟叫声,几道隐蔽的影子无声移动,吴福民也快速沉入夜色里。
空气似乎凝滞,客厅只剩吴老和几个女眷,谁都没有说话,都在静等消息。
凌晨两点,吴老站起身,对众人说:“去睡吧,咱们在这等估计也及时不会有消息!”
话音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