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正淳目光冷冷一转,盯住神侯,语气平静:“神侯此言,似是威胁圣上?”
“哼!威胁?”神侯剑眉倒竖,声音如雷,“本侯威胁的不是圣上,而是你这等奸佞!”
殿中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群臣噤声,谁都不敢再插话。只有皇帝,坐在龙椅上,浑身僵硬。
镜头缓缓推进,他额头冷汗滚落,双手攥紧扶手,唇角颤抖,眼神里满是恐惧与无措。
就在众人等待圣旨落下时,王轩艰难地张开嘴唇,声音颤抖,几乎微不可闻:“……暂……议。”
两个字,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
群臣再度哗然。
神侯眼神一沉,曹正淳却唇角微勾,似乎一切尽在掌握。
散朝,群臣鱼贯退下,金銮殿的殿门轰然关闭,声响在空旷的殿堂里回荡,仿佛整个天地都随之沉默。
只有皇帝一人,孤零零地坐在龙椅上。光线从高处斜射下来,将他的身影拉得修长而孤单,厚重的金漆雕龙在背后映出暗影,把殿堂衬得空旷而冷清。
他缓缓弯腰,背脊像被无形的大山一点一点压住。
肩膀沉下去,胸腔微微收缩,仿佛每一次呼吸都在与压迫作斗争。
王轩感受到脊柱每一节骨骼的重量,仿佛整个朝堂的权势都压在自己身上,让人窒息。
他演了三遍才满意。第一次,他弯得太快,像是突然俯身,显得做作,缺少被压制的质感;
第二次动作太小,不够明显,观众无法直观感受到皇帝的懦弱。
直到第三次,他调整呼吸节奏,慢慢让身体崩塌,背脊一点一点下沉,肩膀缓缓塌向扶手,像是整个身体都被压垮。
额头渗出薄汗,唇角微微颤动,眼神低垂,神情里的无力感与绝望像潮水般扩散开来。
摄影机捕捉他孤立在恢弘殿堂中央的身影。
金漆雕龙在灯光下映出厚重的质感,衬托出王轩的渺小与孤单。
清晨的御花园,雾气弥漫,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柔软的灰白色覆盖。
竹林中,晨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声响零乱,却像是古老宫殿里的低语。
光线还未完全明亮,阳光穿过薄雾,斑驳地洒在青石板上。
摄影组提前布置好了轨道和镜头,风机轻轻吹动竹叶,干冰制造出的雾气在光线中流动,给整个花园披上了一层若隐若现的轻纱。
王轩身着龙袍,缓缓踏入花园。龙袍的绣纹在晨光下微微闪烁,他的脚步轻而稳,仿佛每一步都经过计算。
竹林的影子在他脚下摇曳,微风吹起他的发丝,轻抚着额角和脖颈。他的目光扫过石案,发现上面散落着几份折子。
忽然,一阵风吹过,折子从石案上滑落,啪嗒一声,落在青石板上。
王轩停下脚步,低下身子,手指轻轻掠过折子的字迹,仿佛怕惊扰它们的沉睡。
指尖的触感冰凉而粗糙,折子上的墨迹在晨雾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深沉。他的眼神凝视那些字,神色先是木然,随即微微一变,闪过一丝冷意。
摄影师顺着轨道缓缓推进,镜头贴近王轩的面庞,捕捉他额前随风而动的发丝。
灯光师调节着光线,使他的轮廓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像一尊从历史深处走来的雕像。
副导演在一旁轻声提醒:“再慢一点,再沉一点。”王轩没有回应,他专注于折子上的字,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与那些文字的低语。
他轻声喃喃:“兵饷……盐铁……”声音极轻,却被置于竹林间的麦克风完整捕捉到。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古老历史深处传来的回响,带着厚重的气息。雾气在他身边环绕,随着他缓缓抬起头,像是一阵无形的风,把他的气场推向高处。
他的眼神穿透虚空,仿佛看到了千里之外的战场、账簿与官员。
他嘴角微微勾起,笑意淡而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整片花园似乎都为这一刻凝固,只有竹叶随风轻晃,发出轻微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