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家和娘家的人其实心里都明白,这出闹剧怪不得任何人,反倒看这两个年轻人态度诚恳,也就没再为难。最后,还热心地往砚雪手里塞了一张两千块的蛋糕购物卡,又往时川的口袋里塞了两包还没拆封的好烟。
时川连声推辞:“叔叔,我不会抽烟……真的不用……”
婆家那边的叔叔却不容分说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收着吧,图个喜气。”
等一切都尘埃落定,天光已经不知不觉地,变得柔和下来了。
草坪那头,林音、甜妍和姬娜三个女孩,正有说有笑地拎着那个装满了战利品的蛋糕袋子,准备回酒店。林音把袋子提得高高的,像举着一面胜利的旗帜,还扭过头,冲砚雪用力地挥了挥手:“晚上不许再饿着了啊,这些蛋糕必须都吃掉!”
“好好好,辛苦你啦,我们的小管家。”砚雪也笑着回应,眼角还带着没能完全散尽的、浅浅的红意。
她们的身影渐渐走远了,草地上的人影变得稀稀落落。
时川看了眼身旁的砚雪。她正低着头,整理着那袭已经有些凌乱的头纱,笑得有点疲惫,但那笑意里,却有一种让人觉得很踏实的东西。
“顺路,我送你一段?”时川把手插进裤子口袋里,语气轻得,像是在说“今晚的月色真好”。
砚雪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任何拒绝的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沿着湖边那条安静的小路,慢慢地往外走。草地上,留下了几道被鞋跟压出的、浅浅的印子。风从湖面吹过来,带着白桦林独有的、清甜的植物气息。远处,偶尔还能听到有谁在收拾桌椅时发出的碰撞声。有几片被遗忘的花瓣,被风卷起来,打着旋儿,飘向了小路的尽头。
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正懒洋-洋地挂在远方的枝丫和云层之间,像一个没有完全熄火的、巨大的蜜糖罐子。它把光和热,均匀地洒下来,将这场荒唐又笨拙的青春意外,照得有点暖,有点甜。
也刚好,足够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