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崇禹刚把自己的仔送走,还没来得及休息就开始誊写文书。主要是誊写《商律》,届时分发下去。
刚刚被封镇南王,自己的仔又被破格提拔为工部侍郎,他也是干劲十足。
怎么着也得给四方诸侯打个样。
他刚刚拿起刻刀,就见一群锦衣卫蜂拥而入,将他书房的竹简什么的通通扔到了外面。
鄂崇禹眼皮一跳,对着道五问道:“指挥使大人,您这是来抄家,还是帮忙啊?”
道五笑道:“自然是帮忙。”
鄂崇禹嘴角直抽抽,你确定你是帮忙不是抄家?老子那些竹简很多都是重要文书,你晓不晓得?就这么被……
卧槽!
烧了?
“住手!”
鄂崇禹还没来得及多哔哔两句,就大喊着去救火。
可惜注定是徒劳。
闻仲和阴寿会对他客气,那是因为觉得他是忠臣。
可是对于锦衣卫来说,臣子只分四种;有用的、没用的、生的和死的。
至于你忠不忠,他们不在乎。大王要你死,不管是忠的、还是有用的,都得死。大王不要你死,你是奸的、还是没用的,都能活。
大王要在南荒推行新政,你这些旧文书,也就没用了。
至于资料什么的,你镇南王府有的,我锦衣卫也有。你镇南王府没有的,我锦衣卫还有。
“指挥使大人,这这这……”
鄂崇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憋屈之极。我特么的,到底带回来的是一群什么样的活祖宗啊!
道五歉意一笑,回头对锦衣卫骂道:“你们这些崽子们,一点眼力见没有。没看到镇南王当面吗?搬远一点烧,会死吗?”
“属下知罪!”
其中一位锦衣卫告了声罪,单手一挥,不管烧完的,还是没烧完的,全都化为齑粉,渣都没留。
灰也没留。
很干净。
“这还差不多。”道五点了点头,“我们锦衣卫办事,讲究的就是利落。”
鄂崇禹人都麻了。
不是,大哥。
咱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道五回头见鄂崇禹一脸木然的样子,立即换上了笑脸:“王爷,刚刚您想说啥?”
“我……”鄂崇禹长叹一声,“本王的户籍没了,整个南荒的户籍没了。”
道五伸出手轻轻击掌三下,顿时有两位锦衣卫抬着一个大箱子进来。
“王爷请看。”
鄂崇禹狐疑地看了一眼道五,弯腰打开箱子,拿出一本册子,翻开第一页:张三,籍贯:鄂南,住址……家庭成员……职业……
然后连续翻开好几本,人都麻了。
只觉后背凉飕飕的。
他第一次对锦衣卫的强大有了清晰的认知。
太变态了。
他的户籍资料,顶多也就精确到一个小镇大概有多少人。
锦衣卫的资料,连张三家里养了几头猪,都记录在案。
细思极恐!
天下怎会有如此恐怖的组织?
他都在怀疑,姬昌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道五凑到鄂崇禹身边,问道:“王爷还想要什么?”
“本王……”鄂崇禹罢了罢手,苦笑道:“你们看着办吧。”
锦衣卫的办事风格,他算是领教了,也彻底击垮了他的积极性。
鄂崇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刻录《商律》,他知道锦衣卫肯定早有准备,可是他不找点事做,又能做什么呢。
此时他才发现,他的军政大权,没撸和被撸了也没什么区别。
不是他不能反抗,而是没理由反抗。因为锦衣卫比他干得更好,更快。
当然也会更铁血!
此时他已经可以想象,南疆人头滚滚的场景。
对此,他依旧无能为力。
太师府能办的,我们锦衣卫也能办。太师府不能办的,我们锦衣卫还能办。
先斩后奏,王权特许。
这,就是锦衣卫!
当鄂崇禹听到锦衣卫的宣言后,默默地为几百个小老弟烧纸。
救是救不了了,本王真的做不到哇。
只能烧点纸,让你们在
这一日,鄂崇禹正在为已故的兄弟们烧纸时,忽然有家将来报:“王爷,西伯候府使者求见?”
“什么?”鄂崇禹神色一惊,“你说谁?”
那家将也被自家王爷的紧张吓了一跳。“西……西伯候府的……使……使者……”
“什么使者?”鄂崇禹大喝道:“那是逆贼,赶快绑起来,送到朝歌去。”
这段时间他是被锦衣卫的作风彻底搞怕了。
锦衣卫左手拿着名册,右手拿着《商律》。
名册记录着各路小诸侯的名单,当然不仅仅是名单,还有家产罪孽……
确认对象无误后,拿着《商律》读一遍,问一声:听懂了吗?
接着就开杀。
美其名曰:不能不教而诛。
懂了,现在死。
不懂,去
乖乖去死,死一个。
花样作死,死一窝。
直到后面的诸侯学聪明了,在锦衣卫到来之前,先一步学会了《商律》。家奴该放的放,家产该充公的充公,这才幸免于难。
锦衣卫办事,确实很有原则。不杀错一个,也不放走一个。不多拿一分,也不会漏掉一毛。
只有那些提前学会《商律》的,锦衣卫才说一声:证据不足,疑罪从无。
锦衣卫的恐怖之处,区区一家将肯定是没资格体会。
“啊?”
那家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啊什么啊!”鄂崇禹怒道:“是本王的话不好使,还是你的耳朵不好使?”
鄂崇禹是真的怕了,他可不希望自己的仔,人还没到朝歌,就要先一步回来继承王位。
锦衣卫明面上就一千人,实际上有多少,谁也不知道。
反正敢起跳的诸侯,没一个见到了第二天太阳,全家都见不到。
不想动你,就是证据不足;想要收拾你,就是证据确凿。
这几天,他烧纸都烧不过来。
有些死者,他不烧纸,是真没人烧了。
这时候他要是接见西伯侯的使者,就轮到别人给他烧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