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会让师兄一个身强擅武的少年郎,在三年的时间里迅速衰败,最终伤痕累累的,被抛尸荒野?
廖鹰攥着手中的鞭子,一面为师兄痛惜地眼眶泛红,一面将宜阳恨得咬牙切齿,不应该让她死得那么痛快的,应该把这些刑具都给她用上一遍,让她生不如死,这才公平。
许是仇恨太深,廖鹰手上的力近乎要将这鞭子的手柄处捏断,也就是这样的机缘巧合,廖鹰怒极之下将鞭子狠狠掷地,原本紧紧相连的手柄竟然一时脱落,那藏于其中的密道图纸就那般暴露在廖鹰面前,廖鹰不敢置信,将那份图纸取出后,又把其余刑具都翻了个遍,果然又找到了几张图纸出来。
其实沈苑藏的很巧 ,公主府的人会翻找他的物品,可这些刑具是公主府所有,没有人会去特地拆开检查,只怕叫公主府的人翻个底朝天,也不会找到图纸被他藏在刑具之中。
可是她的师兄呢,在被这些玩意儿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时候,还在想着为她们留下线索,还在期盼着有朝一日能真相大白。
人的苦难,究竟是谁定的呢?师兄枯木逢春的那一日,为什么就等不到呢?
廖鹰在地上拼凑着这几张图纸,不自觉却泪流满面,顾不上擦拭,傅溦这外间一无所获,也就迈步入了内室,见廖鹰哭得难以起身,也不多言,只是拿了方干净手帕轻轻为她擦拭眼泪,廖鹰这才回过神来,胡乱擦了两把,生生将眼泪忍了回去,口里道:“我把图纸拼出来了,你来看。”
傅溦一面将自己原本所有都图纸拼上去,一面悄悄打量廖鹰的神色,半晌道:“其实你可以继续哭,不会影响到我,这样强行忍着,反而对身子不好。”
以傅溦的敏锐,他应该猜得到自己是为何而哭,以傅溦的迟钝,他说出让自己继续哭这样的话来安慰也没什么可意外的。
廖鹰无奈地吐一口气道:“算了。。。你这样看着我,我更哭不出来。”
傅溦手脚麻利地收拾着地上零散的图纸,口里道:“那我可以把图纸拿出去看。。。”
廖鹰抬手一把将他按住,妥协道:“好了好了,你就在这吧,我是真的不会哭了。”
傅溦便也听话蹲下,两个人聚精会神看起密道图纸来,“这条入宫的密道似乎格外宽,像我们方才所走的那一条,至多可以两人同行,若这样推算,这里至少容十人并排同行,那不是可以。。。”
“用来运兵。” 傅溦答得斩钉截铁,似乎这已然不算是猜测,而是定论,“走,我们去找找这条道,看看到底能放下多少人。”
傅溦与廖鹰再度回到密道之中,按着图纸所绘的路线,摸索着前进,终于找到了那条图上绘的宽道,似乎比他们所预测的还要宽广些,只怕若在其中行军走马也可。
可二人还未及探查,便响起了极重的脚步声,听起来人数不在少数,二人急忙躲入暗门之中,悄悄观察。
来者竟然是一支足有上百人的队伍,且这并不是唯一一支队伍,后方陆陆续续,仍然有人不断进入暗道,听他们的谈话,似乎是要潜伏于此,待入夜之后便自暗道出,攻入麟德殿,进行宫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