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颂本打算回宫向两位姐姐言明想法,便要收整行囊,搬到这小院中来了,可好巧不巧,今日宫里的人,尤其得多。
听留在宫里的红襄说,今日摄政王与镇远侯夫妇一同入宫,并设宴邀请了姜颂同去。
姜颂本想拒绝,可又忽想起这摄政王便是傅溦所言的,欲要杀害自己的第一嫌疑人,一味躲着定然查不出真相,合该前去混个脸熟,况宫宴之上,他大概是不会明目张胆地下手的。
无知者无畏,姜颂全然不知这摄政王的深浅,就更衣梳妆,脚步飒飒,来到了宫宴之上。
她入殿内时,摄政王正与她的二姐对坐叙话,面带笑意,她的二姐也是眉眼舒展,难得的轻松惬意的神态。
见姜颂入内,摄政王也是十分自然挺起腰,眯起凤眸上下打量着来人,面上笑得如春风拂面,见礼过后,才一拂袖,施施然让了姜颂落座,乍见之下,倒只觉得是同姜颐一般的周全人。
“听宜阳说,她同三妹闹了一场误会,无颜再进宫来。我劝她,姐妹间嬉笑,没得为了一两句话就恼了,倒不值得许多。三妹说是不是?”
这摄政王的双眼尤为敏锐,上下审视着姜颂,他分明笑着,却看得姜颂浑身发毛,若是心智软弱些,少不得就跟着他的话说了,尽管他这话是十足十得,在替他那妹妹开脱。
但姜颂始终,只是定定望着,也对这位摄政王报以同样审视的目光,仔细瞧瞧,这摄政王的眉眼倒与宜阳的驸马沈苑生得颇为相像,或许是有什么血缘之亲也说不定。
姜颂顾自沉思着未曾答话,姜颐却比谁都更怕摄政王尴尬一般,打圆场道:“三妹身上还未好全,记不得事了,这会子不认得你,倒不敢跟你说话了。”
摄政王轻笑着接口道:“这也不打紧,叫宫里的太医给瞧瞧,配几副药。三妹福大命大,记起我来,不过早迟之间,我有耐心等。”
他转头望去,见姜颂仍是一脸戒备地盯着着自己,不由笑意更深,语音更柔,这一口一个的三妹,唤得极亲切,仿佛姜颂不是姜颐的三妹,而是他的一般。
“三妹不必紧张,我的本意也并非是为宜阳说情而来。你身子不适,她合该对你多多迁就,可她。。。也是被我给宠坏了,自小到大,凡她想要的便没有得不到的,凡她不喜的也没有她撵不走的,如此性情,得罪了不少人,三妹要多担待才是啊。”
姜颐正预备着打圆场,却乍然被姜颂接过了话头,语出惊人,倒叫场面更尴尬了几分。
“那王爷便不要宠她,不就好了?若她有过失,却反要我去担待她,岂不更是在宠坏她?王爷您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