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让他先拿到一颗滚烫的。\"
松枝堆里的匕首\"当啷\"坠地。
小杰克盯着迈克腰间的木刀——那刀鞘上还沾着玛莎的血，突然想起昨夜玛莎塞给他的银蕨徽章，此刻正贴着心口发烫。
他沉默地弯腰捡起匕首，刀刃在掌心划出细痕，血珠落在\"净化名单\"上，晕开个极小的红圈：\"需要我怎么做？\"
迈克的拇指摩挲着木刀纹路，这是他第一次在任务里把后背交给别人。
雇佣兵时期的直觉在尖叫\"危险\"，但金狮子模板里的疯狂因子却在雀跃——就像当年史基把整座岛抛向天空时的孤注一掷。\"今晚六点，你去码头仓库偷第三箱军火。\"他的声音低得像蛇信子，\"留半枚银蕨在现场，巡逻队的猎犬能顺着气味追到你。\"
小杰克的手指在\"银蕨\"二字上顿住。
那是夜鸦议会的标记，也是玛莎临死前塞进他手里的最后线索。
他突然笑了，露出和玛莎如出一辙的锋利虎牙：\"他们会用辣椒水还是电棍？\"
\"不重要。\"迈克扯下披风系在腰间，风掀起他的衣领，露出后颈船舵形状的疤痕，\"重要的是...你要让雷蒙德相信，你在绝望中会咬出'红眼'的线索。\"
傍晚的夕阳把基地染成血红色。
小杰克蹲在码头仓库顶，望着第三箱军火上的封条——那是雷蒙德专用的鹰徽，边缘还沾着新鲜的机油。
他摸出银蕨徽章，用匕首削下一角，金属刮擦声惊飞了几只海鸟。
\"有动静！\"
下方突然传来喝令。
小杰克翻身跃下，故意撞翻墙角的油桶，柴油味混着铁锈味瞬间漫开。
巡逻队的探照灯刷地扫过来，他跑得跌跌撞撞，靴跟在水泥地上擦出火星——像极了被吓破胆的新兵。
\"站住！再跑就开枪了！\"
小杰克的呼吸越来越重，后背被冷汗浸透。
他瞥见三百米外的废弃灯塔，那里有迈克的影子——木刀出鞘的脆响混在海风里，像一声暗号。
下一秒，灯塔方向突然传来枪声，巡逻队的注意力被扯走一半。
\"分两队！
一队追灯塔，一队截住那小子！\"队长的声音带着狂喜，\"抓住布莱恩特的同伙，老子能升上士！\"
小杰克在巷子里拐了个急弯，故意让银蕨碎片掉在转角。
当冰冷的手铐扣住手腕时，他抬头看向追来的士兵，眼底的茫然里藏着一丝\"慌乱\"——和三个月前被夜鸦抓住时如出一辙。
迈克藏在灯塔顶层的破窗后，望着小杰克被押进地下审讯室的背影，喉结动了动。
他摸出怀里的微型望远镜，镜筒对准基地主楼——雷蒙德的办公室灯还亮着，但窗帘缝隙里漏出的，是不同于往常的暗红色。
\"果然。\"迈克轻声说，指节捏得发白。
他看见雷蒙德换上了黑色便服，腰侧别着夜鸦的短铳，脚步比平时快了三分。
当中将的身影消失在地下入口时，迈克的模板突然剧烈震颤，船舵旧伤疼得他几乎站不稳——那是金狮子对\"危险\"最原始的预警。
他顺着排水管道滑到地面，贴着墙根摸到地下入口附近。
铁门缝隙里漏出的红光越来越亮，像一只醒过来的眼睛。
迈克屏住呼吸，透过门缝往里看——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面墙。
一面用鲜血和照片堆成的墙。
照片上的名字他大多不认识，但最中央那张泛黄的老照片，却让他的瞳孔剧烈收缩。
照片边缘用红漆写着\"红眼·罗伊\"，照片里的男人有着和小杰克一样的猩红瞳孔，额角有道船舵形状的疤痕——和他后颈的伤口，分毫不差。
雷蒙德的声音突然在墙的另一侧响起：\"启动净化程序，等那两个棋子咬出'红眼'的位置...\"
迈克猛地后退，后背撞在砖墙上。
他摸向腰间的木刀，刀柄上的防滑纹刺进掌心。
小杰克此刻应该在地下二层的审讯室，而这面墙...
晚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扑在迈克脸上。
他望着地下入口的红灯，突然想起玛莎临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狮鹫之心的秘密，藏在血里。\"
而那面墙上的\"红眼·罗伊\"，正对着他后颈的船舵疤痕，笑得森然。
地下审讯室的铁门\"吱呀\"一声关上时，小杰克的手腕被手铐磨得发红。
他抬头看向天花板的监控摄像头，故意让\"慌乱\"的眼神扫过墙角的通风管道——那管道里，似乎有铁锈味混着血腥味飘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