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传来值勤兵换岗的脚步声，他站在窗口，看着汉克被拖走的痕迹在沙地上蜿蜒成蛇形。
“该醒了。”他轻声说，摸了摸锁骨下发烫的模板印记。
楼下突然传来喧哗，有士兵跑过走廊喊：“后勤仓库丢了机密文件！”迈克扯了扯皱巴巴的衣领，镜子里的金斑在晨光中闪着冷冽的光。
七点整的军号声准时响起时，雷蒙德中将的副官敲响了他的门：“布莱恩特一等兵，中将请你去会议室。”迈克把战术手册往腋下一夹，照片边缘的“枭 - 07”四个字硌得他生疼。
走廊里飘来咖啡的香气，混着若有若无的铁锈味——和老档案员呼吸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会议室的百叶窗拉得严实，冷白的荧光灯在橡木桌上投下生硬的棱线。
雷蒙德中将的指节抵着眉心，面前摊开的失窃清单边缘被他捏出褶皱：\"凌晨三点十七分，后勤仓库的'幽影计划'档案柜被撬，丢失三份加密文件。\"他抬眼时，镜片后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刃，\"谁能解释，守卫的见闻色霸气是喂了海兽？\"
新兵们的后颈瞬间绷直。
迈克垂着的手指在裤缝上轻轻敲了两下——和他昨夜在汉克身上搜出的怀表报时频率分毫不差。
他抬头时恰好迎上雷蒙德的视线，顺势往前半步：\"或许该查查那些刚调来的新人。\"话音落地的瞬间，他余光里的小杰克正端着搪瓷杯喝水，喉结却猛地哽了一下，杯沿在唇角压出淡红的印子。
\"布莱恩特一等兵的建议有道理。\"雷蒙德的钢笔在清单上划出一道深痕，\"桑德斯上尉，带一队人去新兵宿舍。\"他转向小杰克时，后者已经放下杯子，指节在桌下攥成青白的拳头，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迈克的见闻色清晰捕捉到那处皮肤下跳动的血管，像根绷紧的弦。
散会时，小杰克故意落后两步，军靴在瓷砖上踩出比旁人慢半拍的节奏。
迈克摸了摸战术手册里的照片，\"枭-07\"三个字被体温焐得发烫。
他往口袋里塞了包烟，跟副官打了声招呼：\"去市场买训练用的护具。\"转身时瞥见小杰克站在楼梯口，正对着墙根的信箱发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领口的坠子。
废弃码头的铁桩锈成深褐色，潮水退去后露出黏糊糊的青苔。
迈克的军靴刚踏上木板，身后就传来金属刮擦声。
他没回头，盯着自己在水面上的倒影——穿士官制服的男人正举着枪，枪管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汉克没告诉你？\"迈克的声音混着海风飘过去，\"偷我东西的人，骨头都不够填牙缝。\"
士官的手指在扳机上抖了抖：\"你以为...以为能查到底？\"他突然扣动扳机，子弹擦着迈克耳尖飞过，在身后的木墙上钻出焦黑的洞。
迈克的脚底泛起淡青色涟漪，整个人像被无形的线牵着升到两米高，飘飘果实的能力让他的影子在水面上晃成碎片。\"太慢了。\"他落地时膝盖微屈，武装色覆盖的右脚骨节泛着瓷白的光，精准踢中对方手腕——金属撞击声脆得像冰裂，配枪\"当啷\"掉进海里。
士官捂着腕骨后退，后背抵上生锈的铁桩：\"你才是被耍的那个！
幽影计划早就在你身上......\"他的瞳孔突然剧烈收缩，喉结动了动，声音却卡在半截。
迈克的见闻色在瞬间铺开——东南方三百米外，某种尖锐的破空声正撕裂空气。
他侧身时军靴在水泥地上擦出刺耳的摩擦声，子弹擦着他锁骨飞过，却精准洞穿了士官的心脏。
鲜血溅在迈克的肩章上，温热的触感让他皱了皱眉。
他蹲下身，士官圆睁的眼睛里还凝着惊恐，胸口的弹孔周围有焦黑的灼烧痕迹——那是特制的穿甲弹。
迈克捏起对方颈间的坠子，狮鹫眼睛的红宝石在阳光下泛着妖异的光，和汉克的坠子一模一样。
\"看来......有人比我更急着清理现场。\"他低声说，指尖蹭掉肩章上的血渍。
远处传来巡逻艇的汽笛声，他站起身时瞥见退潮的沙滩上有串新鲜的脚印，深一脚浅一脚地通向码头外的灌木丛。
手表在腕间震动两下，显示时间是下午五点十七分——月上中天时，该去看看那座总在深夜亮灯的了望塔了。
海风卷起他的衣角，金狮子模板的印记在锁骨下发烫。
他摸了摸腰间的竹刀，转身走向停在码头外的军车，车辙碾过的沙地上，那串脚印正被潮水缓缓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