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朗的脸瞬间涨红，抓起脸盆就跑，连地上的肥皂都没捡。
迈克盯着走廊尽头的阴影，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床头的木刀。
明天训练课，布朗会来找麻烦——他能感觉到。
但这次，他打算...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床沿，照见地图边缘的红圈泛着诡异的光。
海的那边，七武海的阴影正在聚集；而G-5支部的训练场上，新的挑衅才刚刚开始。
训练场的沙地上还凝着晨露，迈克握着木刀站在靶桩前，听见身后传来皮靴碾过碎石的声响。
“下士大人今天练得倒勤快。”
布朗的声音带着刺。
这个金发二等兵昨天撞翻脸盆时涨红的脸，此刻正绷得发白——他身后跟着四个同寝室的三等兵，军裤膝盖处沾着没擦净的机油，显然是特意换了训练服来的。
迈克没有回头。
他能清晰感知到五个人的呼吸频率：布朗的急促，右边第三个小子紧张得喉结每三秒滚动一次，最左边那个甚至把指节捏得咔咔响。
见闻色像蛛网般铺开，角落器材室的窗户后，有个若有若无的视线正黏在他后颈——是今早替他处理擦伤的军医，白大褂衣角还沾着碘酊的黄渍。
“听说你砍了罗伊？”布朗绕到他正面，木刀重重磕在沙地上，“那老海贼喝多了连刀都握不稳吧？”他突然挥刀劈向迈克面门，风声里混着唾沫星子：“老子这刀可不会放水！”
迈克侧身避开，木刀却在半途变招——布朗的刀尖擦过他左肩，在制服上划开道口子。
围观的士兵发出短促的抽气声，有人小声喊“过分了”，更多人沉默着，像看一场精心编排的戏。
“就这？”布朗吐了口唾沫，刀刃压上迈克锁骨，“海军新兵战神就这两下子？”他手腕猛压，木刀边缘陷进皮肤。
刺痛感顺着神经窜上来。
迈克盯着布朗发红的眼尾，突然松了手——他的木刀“当啷”落地，左肩传来钝痛，布料下的皮肤裂开道血口。
“哈！”布朗的同伙哄笑起来。
二等兵的脸涨得更红，举起刀作势要刺：“原来你也会——”
话音戛然而止。
他看着迈克左肩的伤口，瞳孔缩成针尖。
鲜血刚渗出皮肤就凝住了，翻卷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不到十秒就只剩道淡粉的痕迹。
训练场突然安静得能听见海风穿过铁丝网的声音。
布朗的木刀“啪”地掉在地上，他倒退两步撞翻了靶桩：“怪物...你是怪物！”
“嘘——”迈克弯腰捡起木刀，指尖擦过肩头完好的制服，“这是秘密。”他抬眼扫过围观人群，在器材室窗户处顿了顿——白大褂的影子闪了闪，消失在窗帘后。
夕阳把资料室的铁窗拉成长长的阴影。
迈克贴着墙根摸进楼时，后颈的船舵疤正在发烫。
他记得威廉姆斯办公室的巡逻表：晚八点换岗，两个守卫会去小卖部买烟，十分钟空档。
开锁的铁丝在锁孔里转了三圈，“咔嗒”轻响。
资料室里飘着霉味和油墨味，他借着月光摸到档案架，指尖扫过“七武海”标签的牛皮盒——突然，隔壁传来压低的男声。
“...那孩子不是普通体质。”威廉姆斯的雪茄味透过墙缝钻进来，“他身上有‘史基’的味道。”
迈克的呼吸顿住。
他贴紧档案架，心跳声在耳膜上敲鼓。
史基——金狮子的名字，海军内部早把那疯子当禁忌。
“本部的意思是...处理？”另一个声音沙哑，像生锈的齿轮。
“急什么？”威廉姆斯轻笑，“他现在是把好刀。等查清楚飘飘果实的副作用，再——”
“咔。”
迈克的手指无意识捏皱了档案纸。
隔壁的对话突然中断，他瞬间矮身滚进档案架底部，后背抵着冰凉的地砖。
脚步声逼近。
他听见钥匙插入锁孔的声响，月光被挡住大半——有人推开门，手电筒的光在架顶扫过。
迈克屏住呼吸，看着那双脚在面前停住，白大褂下摆扫过他手背——是白天在训练场偷窥的军医。
军医蹲下来，手电筒光精准照向他藏在袖口的匕首。
迈克正要动手，对方却竖起食指抵在唇边，压低声音：“威廉姆斯在等你翻这份。”他从怀里掏出个信封，塞进制服内袋，“凌晨三点，码头仓库。”
门“吱呀”关上时，迈克摸出信封。
泛黄的信纸中央，用红墨水画着只狮鹫，爪下压着行小字：“模板封印松动会引发记忆反噬，每晚十点服用蓝珊瑚粉末可缓解。”
他捏着信纸的手在抖。
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史基”两个字上，突然想起前晚枕头下的七武海地图——边缘的焦痕和这信纸的纹路一模一样。
凌晨两点五十分，迈克站在码头仓库外。
咸湿的海风卷着铁锈味，他看见仓库门缝渗出暗红的液体，像条扭曲的蛇。
推开门的瞬间，腐臭味扑面而来——军医吊在房梁上，白大褂浸透了血，左手攥着半本笔记，封皮上写着“b - 07实验观察记录”。
他扯下笔记塞进怀里，转身时瞥见墙角有张纸条，字迹是他的：“有人想让我消失，请先问问我愿不愿意。”墨迹还没干，旁边用血画了个船舵。
次日清晨的公告栏前围满了人。
迈克挤进去，看见标题用红笔写着“G - 5医疗组成员失联”，照片上的军医正对着镜头微笑，右下角落着行小字：“最后出现地点：资料室。”
食堂的蒸蛋还冒着热气。
迈克端着餐盘找了个靠窗的位置，银勺碰到瓷盘的声响格外清晰。
他剥开半个橘子，余光瞥见长桌上多了个牛皮纸包裹，没有署名，封皮上沾着零星的血渍，形状像朵枯萎的花。
“下士，您的。”端汤的勤务兵突然在他身后开口，“刚才有个戴草帽的人放下就跑了。”
迈克的手指悬在包裹上。
橘子的甜香混着若有若无的海盐味，他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像战鼓在耳边擂响——海的那边，七武海的阴影仍在聚集；而这包裹里，藏着的或许是答案，或许是更危险的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