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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选好了吗?你的手(1 / 2)

江风灌入陈强的喉咙。

带着铁锈和死鱼的腥气。

他蜷缩在地上,像一只被踩烂的甲虫,小腹的剧痛让他连呼吸都变成了一种酷刑。

月光,冷得像冰。

照在许童手里的那把手术刀上,反射出一点致命的寒芒。

“选好了吗?”

许童的声音很轻,被风一吹就散了,却像钻头一样,钻进陈强的耳朵里。

“你的手,还是你的舌头?”

陈强抬起头,那张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上,满是汗水和泥土。

他死死地盯着许童,那双贼眉鼠眼里,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源于灵魂深处的恐惧。

这个女人是魔鬼。

她不是在开玩笑。

“你……你他妈到底是谁?!”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许童没有回答。

她只是缓缓蹲下身,将那把手术刀,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这把刀,是德国进口的。”

她的声音,像是在介绍一件艺术品。

“刀刃薄如蝉翼,锋利到可以轻松剥离神经。用它来切断一根舌头,或者挑断几根手筋,不会有任何多余的撕裂。”

“伤口,会很平整。”

陈强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的牙齿在打颤,咯咯作响。

“疯子!你是个疯子!”

“或许吧。”许童笑了笑,那笑容在月光下,美得令人心悸,也冷得令人发指。

她伸出另一只没拿刀的手,轻轻捏住了陈强满是污垢的下巴。

“我再问一遍,三年前,是谁让你把我关进那个地下室的?”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陈强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是吗?”

许童的眼神,瞬间冷了下去。

银光一闪。

陈强甚至没看清她的动作,只觉得左手手背上一凉。

他低头看去。

他戴着的那双破旧的皮手套,手背的位置,被划开了一道整齐的口子。

一道细细的血线,从口子里渗了出来。

不疼。

一点都不疼。

可正是这种不疼,才让他更加恐惧。

这说明,这个女人的手法,精准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她能精准地划破他的皮肤,却不伤及

“这一刀,是划破皮肤。”

许童的声音,像魔鬼的低语。

“下一刀,会是你的肌腱。”

“再下一刀,就是你的骨头。”

“我会让你,清清楚楚地,看着自己的手,是怎么一点一点,变成一堆没用的烂肉的。”

她顿了顿,刀尖,轻轻抵在了他那道刚刚被划开的伤口上。

冰冷的触感,让陈强浑身剧烈地一颤。

“现在,想起来了吗?”

陈强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他想起了那些被他沉进江里的人,想起了那些被他打断手脚的赌徒。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这城市阴暗面里最狠的狼。

可在这个女人面前,他连一只摇尾乞怜的狗都不如。

“我说!我说!我都说!”

他涕泪横流,整个人都瘫软了,一股热流从他的裤裆里涌出,散发出难闻的骚臭。

许童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松开了手,站起身,后退了一步。

阎可妮适时地递上一块湿巾。

许童接过,仔仔细细地擦拭着每一根手指。

“说吧。”她看着在地上蠕动的陈强,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是谁指使你的?”

“是……是我姐!是陈婉婷!”陈强几乎是嚎叫着喊出来的,“都是她!都是她让我干的!”

“她给了我五十万,让我……让我教训你一下,把你关几天,让你长长记性!”然后自生自灭。

许童擦手的动作,停住了。

“只是关几天?”你在我手腕上都做了什么?是让我流血而亡吧?就是没想过我命大熬过来了。

“对!一开始只是关几天!”陈强急于撇清自己,“她说你碍了她的事,让我把你弄走,让她清静几天!我他妈就是拿钱办事啊!”

“后来呢?”许童的声音,冷得像冰碴。

“后来……后来……”陈强的眼神开始闪躲。

许童将手里的湿巾,扔在地上。

她再次蹲下身,手术刀的刀尖,轻轻点在他的膝盖上。

“后来,发生了什么?”

”陈强尖叫起来,我返回了找你看看你死了没有,只看见地上的一滩血,以为你跳河死了,我姐知道了,她怕事情败露,就……就又给了我一笔钱……”让我找人模仿你的笔记,写了一封遗书了事。

“她让我,找到你,然后……然后让你永远闭嘴!

“砰!”

许童一脚,狠狠地踹在了他的胸口。

陈强闷哼一声,整个人向后滑出好几米,撞在了一个废弃的集装箱上,咳出一口血来。

许童一步步走过去,高跟鞋踩在砂砾上的声音,你们后来怎么就确定我已死亡,尸体都没有就判断我死亡,按照什么来推断的,当年那个送饭的老人,他是谁?

陈强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许童,我不知道,什么老人?

许童明白了,当年要不是那个老人,她早已死透了。为什么后来几天他就不见了呢!是死了吗?

“我女儿呢?”

她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抖。

“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没……没怎么样!”陈强吓得魂飞魄散,连连摆手,“我们没动那孩子!真的!我姐说……她说那孩子是董宇的命根子,动了她,董宇会跟我们拼命的!”

“她说,只要你消失了,她就能名正言顺地当欣欣的妈!董宇也会感激她!”

许童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原来是这样。

原来,在那个毒妇的心里,她的欣欣,只是一个可以用来讨好董宇的,工具。

“董宇呢?”许童的声音,嘶哑得厉害,“他知道吗?这一切,他都知道吗?”

“知道!他肯定知道!”陈强为了活命,毫不犹豫地把董宇也拖下了水,“我姐说了,这事董宇是默许的!不然她哪来那么大的胆子!”

“她说董宇早就烦透你了,巴不得你赶紧死!”

默许……

巴不得她死……

许童闭上眼,深吸了一口带着咸腥味的江风。

再睁开时,那双美丽的眼睛里,最后一点属于人类的情感,也消失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的恨意。

她将手里的手术刀,递给了旁边的阎可妮。

“可妮。”

“小姐。”

“录下来了吗?”

“都录下来了。”阎可妮打开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

里面,是陈强刚才那段声泪俱下的,完整的供词。

陈强愣住了。

他看着那个小小的手机,感觉自己像个被耍得团团转的傻子。

“你……”

“陈强。”许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再给你一个选择。”

“要么,我把你,连同这段录音,一起交给警察。”

“要么……”

她停顿了一下,唇角便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你替我,办一件事。”

……

马可的顶层公寓里,巨大的环形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璀璨的灯海。

他穿着一身丝质睡袍,手里端着一杯八二年的拉菲,脚边趴着一只纯白色的波斯猫。

“查到了吗?”他对着蓝牙耳机,懒洋洋地问。

“查到了,小马总。”电话那头,是他父亲马邦国的首席助理,一个声音永远像AI一样精准冷静的中年男人,“三年前,确实有一个叫许童的女人,在城郊的第十三号废弃工厂,割腕自杀。警方有完整的出警记录和结案报告。”

“报告上说,死者因为丈夫出轨,加上公司经营不善,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最终选择了自杀。法人代表,董宇。”

马可晃着酒杯的手,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