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往外看了一眼,“是秋菊。”
随后,她将秋菊叫过来。
秦臻扫了一眼是有十四五岁的小宫女问:“你昨夜睡着没有?”
小宫女原本想要否认,可是在看向秦臻时,还是抿了抿唇说了实话:“请殿下恕罪,奴婢昨夜不知怎的,突然就睡过去了,醒来时见殿下一切安好,这才没有放在心上。”
秦臻闻言挥了挥手让人下去,心里断定昨夜发生的一切不是梦,薛宴真的来过。
秦臻一时间有些烦躁。
这算什么?想到她了就来看一眼,说几句自以为是的话后又就说走就走,还企图让她在原地等他?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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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是废太子下葬的日子。
终究是皇帝最心爱的儿子,给足了他体面,对外宣称他是忧思过虑,重病而亡,并以太子规格下葬。
秦臻一身素白衣裳站在灵堂前,看着跪满一地,哭声不断的众人,连香都懒得上一炷。
“皇姐很得意吧?去了一趟通州回来,什么都变了。”
秦臻淡淡的扫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秦霜,轻声道:“你非要这么想的话,我也没有办法,毕竟我就是装一副伤心透了的样子也没人会信,在他人心里,我此时此刻不敲锣打鼓的庆祝,已经算是难得了。”
“你也不用得意太早,事到如今,你也捞不到好处,我背后有李家,只要父皇依旧宠爱我母妃,那么储君之位就只会属于我母妃的孩子。有些人看似站在高处,实则脚下早就是万丈深渊,等待她的,只会是死路一条。”
秦臻闻言,很轻的笑了一声,跪在她脚边的人宫人们突然一颤,将头埋得更深了,只恨自己不是个聋子。
“我倒是忘了,皇姐孤身一人,无牵无挂,自然无所畏惧,可惜了,我还以为皇姐与薛质子……”
秦霜的话骤然卡在“薛质子”三个字上,像被无形的冰钳扼住了喉咙。
她对上秦臻骤然转冷的眼,那眸子里没有半分怒意,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潭底藏着的锐利,竟让她后颈的汗毛瞬间竖得笔直,连呼吸都滞了半拍。
秦臻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袖口上绣着的素白梅枝,灵堂里的哭声还在嗡嗡作响,可落在秦霜耳中,却像是被这片刻的沉默压得远了,只剩下秦臻衣袖摩擦的细碎声响,每一下都敲在心上。
“薛质子?”
秦臻又低低的笑了一声:“看来,二妹妹对我跟他这段感情付出的精力不比我少啊?只是我这个人素来薄情,滚过几次床铺的关系罢了,我自己都不记得了,难不成二妹妹比我还放在心上?”
她话音刚落,只见灵堂大门缓缓打开,一身素白长袍的薛宴走了进来,也不上香,目光直直的落在她身上。
周边的宫人们更是大气不敢出,巴不得把头钻进地缝里,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让他们听这种会掉脑袋的皇室秘辛。
唯有一旁的秦霜眼里划过几分快意。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薛宴,知道自己被人当成了狗耍,按照他的性子,这个人不死也得脱层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