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笑了,挑着眉看萧瑾:“要么当你的药罐子,要么当你的陪葬品,王爷喜欢人的方式,果真独特。”
萧瑾将空茶杯往她面前推了推,示意添茶,指尖擦过她手背时故意顿了顿,慢悠悠道:“喜欢一个人,想把她一直留在身边,有错吗?”
秦臻执壶添茶,将茶杯稳稳放入萧瑾手中:“王爷就不怕我宁死也不陪你以身入局?”
“你不会。你比京中所有大家闺秀都在乎自己这条小命。”
“王爷不如直接说我怕死?”
“可你也比她们都大胆。”
萧瑾的目光一片清明,毫无嘲讽之意。
京中大家族的女子从小锦衣玉食,浮华生活给了她们金尊玉贵的躯体,也磨灭了本该有的意志。
若凌阳王府风平浪静、海晏河清,一个端庄贤淑的王妃或许是锦上添花;可如今的凌阳王府危机四伏,随时有倾塌之险,一个胆大心细、能放开手脚与他并肩而行放手一搏的王妃自然更难得。
况且……他是真的对这个小东西很感兴趣。
“条件还有的谈吗?”秦臻眨巴着眼睛问。
见她果然能屈能伸,萧瑾端起自己的茶杯碰了碰她的,以茶代酒举杯饮尽,动作潇洒肆意,说出来的话却犹如六月飞霜,冰凉彻骨。
“没得谈。我们夫妇一体,我若活着,风雨刀剑自有我为你挡;可我若熬不住了,你也不能让我一个人走得太孤单。”
秦臻哑然,心道:神经病的爱情,果然来得莫名其妙。
翌日,秦家还来不及进宫哭诉萧瑾的所作所为,皇帝一道赐婚圣旨又将秦府上下炸开了锅。
为求自保,他们昨日才刚将秦臻逐出族谱,今日她就被皇帝赐婚,一跃成为准凌阳王妃。
秦老爹看着府中还未来得及收拾的狼藉,悔得肠子都青了;秦老太太更是两眼一抹黑,直接晕了过去。
秦妱满脸不敢相信,无暇关心晕倒在地的老太太,追着奉旨太监问:“公公没有弄错吧?圣上为秦臻跟凌阳王赐婚?还是正妃?”
别说她,就是秦府其他人也不敢信。
凌阳王是何许人?按他的性子,喜欢谁“要了”便是,事后顺眼就抬进府做侍妾,不喜欢当场灭口也有可能,怎会特地进宫请皇帝赐婚?
奉旨太监见秦家人问出这话,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厉声呵斥:“大胆!你们竟敢质疑圣意?”
秦家人闻言顿时一惊,跪在地上连道“不敢”,求皇上恕罪。
奉旨太监环视一周,竟不见秦臻的身影,皱着眉问:“为何不见秦二小姐前来接旨?”
秦老爹犹豫片刻,回声道:“小女此刻正在凌阳王府。”
奉旨太监一听人在凌阳王府,想起萧瑾那张脸,又看相府一片狼藉——这人疯起来连老丈人家都敢砸,他一个小小的传旨太监,何苦再冒险跑一趟凌阳王府?
反正旨意是送到秦府的,他已送到,秦二小姐人不在是秦二小姐的问题,如此一想,奉旨太监将圣旨交到秦老爹手中,尖着嗓子道:“恭喜相爷,好好准备着办喜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