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细得跟牛毛似的、闪着幽蓝寒光的毒针,死死顶在唐糖细皮嫩肉的脖子上,针尖已经戳破了点皮,沁出一粒血珠子,红得扎眼。唐糖吓得小脸煞白,琥珀色的眼睛瞪得溜圆,里面全是懵懂的恐惧,哭都忘了哭,身子僵得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冻鱼。方荔荔的尖叫卡在嗓子眼儿,脸比糊锅底还黑,手按在腰间的药囊上,抖得跟筛糠似的。
“别动哦,小妹妹。”毒姬的声音懒洋洋带笑,可那红唇弯起的弧度冷得像刀子,“姐姐这‘蚀骨针’,稍微蹭破点皮儿,你这漂亮的小脖子,立马就得化成一滩脓水,比馊掉的鸡蛋羹还磕碜哦。”她另一只手稳稳托着那碗流光溢彩的百花灵液,面具后的眼睛贪婪地扫过碗里的七彩光,又像毒蛇一样盯住小白,“小厨子,别犯浑。姐姐耐心有限,肚子还空着呢。”
小白的心脏像被只刚从冰窟窿里掏出来的爪子攥住了,差点当场停摆,血“噌”地全涌上了脑门,烧得他眼珠子发红,感觉天灵盖都在冒烟。他死死盯着那根要命的毒针,脑子里就剩一个念头在蹦跶——唐糖这傻丫头是他领进厨房的!要是真化了脓水,以后谁帮他试那些味道稀奇古怪的“新菜”?!
“你要灵液,拿走!管够!”小白的声音嘶哑,带着破锣似的颤音,他强迫自己不去看唐糖那双写满“师兄救命我还不想死”的惊恐眼睛,“配方在我这烂脑瓜子里!炖汤都嫌没味儿!放了她!她就一伺候花草的!”
“咯咯咯…”毒姬像是听见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笑得浑身乱颤,面具都快抖掉了,“小厨子,你可真逗。姐姐我是那种眼皮子浅的人吗?这丫头能弄出‘百花灵液’,脑子里的玩意儿,比你那破锅铲金贵多了!还有你那点‘调味’的邪门本事…”她指尖优雅地一动,毒针又往前顶了顶,唐糖的脖子肉眼可见地陷下去一个小坑,“姐姐全都要!乖乖跟姐姐走,路上姐姐心情好,说不定赏你俩一人一个肉包子!”
跟我们走?还肉包子?小白头皮瞬间炸开,感觉头发都要竖起来表演倒立!食神之眼在这一刻玩命儿运转,瞳孔里的金芒闪得跟抽风似的!他死死盯着毒姬身上每一丝气息——那股子阴冷滑腻的腥气是主调,像馊了的鱼汤,可就在这让人作呕的味儿底下,毒姬左肩胛骨后面,一股精纯霸道、带着冻死人不偿命的冰箱味儿的灵力,正跟她体内那股阴间来的死气掐得你死我活!像个袖珍战场!是宗主那记“免费冰锥子”留下的纪念品!这伤不致命,但就像鞋子里进了颗尖石头,膈应死个人!
破腚!啊呸,破绽!唯一的缝儿!
就在毒姬琢磨肉包子是猪肉大葱还是三鲜馅儿的电光火石间,小白动了!他没上演什么英雄救美飞扑,反倒像是被“肉包子”仨字彻底打垮了,双腿一软,整个人以一种极其难看、活像饿狗抢屎的姿势,朝着毒姬脚边那片还算干净的泥地扑了下去,嘴里还发出杀猪般的干嚎:“别…别杀她!我跟你走!灵液配方给你!我还…还会包肉包子!皮薄馅大十八个褶儿!” 扑下去的瞬间,他还“惊慌失措”地乱挥爪子,活像个溺水扑腾的。
这突如其来的“精神崩溃”外加“肉包子才艺秀”,让毒姬面具下的表情管理彻底崩盘,眉头下意识拧成了麻花,抵着唐糖脖子的毒针有那么零点一秒的松动——这小厨子…怕不是个傻子吧?幽冥殿的情报部该换人了!
就这比蚊子放屁还短的松懈!
小白扑街的身体刚挨着冰冷的地面,那只藏在身下、沾满泥巴的左手,以单身二十年练就的麒麟臂速度,快得像闪电又隐蔽得如同做贼,狠狠一巴掌拍在泥地上!掌心死死扣着的那一小撮“醉仙引”香粉(特浓版),混着几粒硬得像铁疙瘩、辣度能烧穿地心的“地狱爆炎椒籽”,被他这一掌蕴含了毕生“颠勺之力”的暗劲,猛地拍进了松软的泥巴深处!
噗!
一声闷屁似的轻响,泥巴微微拱起个小包。没有火光冲天,没有锣鼓喧天,只有一股浓得能熏死老蝇的异香,混合着能让魔鬼椒羞愤自尽的究极辛辣味儿,如同憋了千年的臭屁,瞬间从那小土包里猛烈炸开!淡紫色的迷魂烟和猩红色的辣尘,像两条纠缠的毒蛇,“轰”地窜起,精准无比地糊了毒姬一裙子外加她挟持唐糖的那条胳膊!
“呃啊——!咳咳咳!!”
毒姬猝不及防,发出一串惊天动地的咳嗽和痛嚎!那辣尘像亿万根烧红的绣花针,疯了似的扎进她露着的脚脖子和小腿!更要命的是那股浓得辣眼睛的异香,无孔不入地钻进她的鼻孔、嘴巴,连耳朵眼儿都不放过!
幻象!天旋地转!眼前瞬间蹦出无数个穿花裙子跳舞的肉包子!虽然以她的修为,这加强料也就让她晕乎那么半秒,脑子卡顿一下,但那只握着蚀骨针的爪子,却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脚底板酷刑”和“包子幻象攻击”,控制不住地抖成了鸡爪疯!
就这比蚊子放屁还短的一哆嗦!
“糖糖!缩头!当乌龟!”小白在扑街的同时就扯着破锣嗓子嚎了出来!
一直按兵不动、紧张得手心能捏出水的方荔荔,如同被踩了尾巴的毒蛇,在小白嚎出声的刹那,手中早已攥得发烫的一把“十香软筋散”(放倒大象版),混着几根专扎穴位、细得跟牛毛似的“哭爹喊娘针”,如同天女散花般朝着毒姬那张精致的银面具和她抓着玉碗的爪子暴射而去!目标明确——让你哭!让你拿不住碗!
“找死!!”毒姬到底是顶尖杀手,强忍着脚底板着火和满脑子包子蹦迪的晕乎劲儿,眼中戾气爆棚,几乎要喷出火来!她抓着玉碗的手猛地往回缩,想护住自己吃饭(下毒)的脸,另一只握着毒针的手则本能地就要发力——先给手里这小碍事精上点“化骨水”!
然而,就在她手腕子绷紧、眼看就要按下“发射”键的瞬间——
一只沾满新鲜泥巴、指甲缝里还嵌着半颗“地狱爆炎椒籽”的脏手,如同打洞的地鼠般从她脚边的烟雾里闪电般探出!不是去抓她手腕,而是快得像鬼魅般屈指一弹!
啵儿!
一声轻响,清脆得像个屁。
小白弹出去的,不是什么神兵利器,而是一滴粘稠、透明、散发着奇异清香的玩意儿——是他刚才扑街时,用藏在指甲缝里的一点“千年凝脂花蜜”(平时勾芡用的),混着咬破舌尖逼出的一口“童子精血”,外加一丝压箱底的调和劲儿,瞬间搓出来的“窜稀水”!
这滴“窜稀水”,不偏不倚,正正弹在了毒姬握着蚀骨针那只手的“内关穴”上!
“嗷——!”毒姬只觉得手腕子内侧像是被滚烫的热油滋了一下,钻心的疼!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便秘了三天突然拉肚子的奔腾感,顺着那滴诡异的“窜稀水”猛地冲向她左肩那个“袖珍战场”!
“什么鬼东西?!”毒姬心里警铃炸成了爆米花!她体内那两股原本就掐架掐得欢的灵力,被这“窜稀水”猛地一搅和,尤其是那股压伤口的冰寒灵力,像脱缰的野狗般猛地一窜!“噗嗤”一声,左肩伤口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像有人在里头点了串鞭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