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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封神疑云:巧辩星名(2 / 2)

眼见李小姐眼中依旧带着探究的笑意,廉贞心念急转,决定采取“形象攻势”。她眨了眨那双清澈明亮、此刻因为激动而显得更加水润的星眸,努力做出天真无邪、人畜无害的表情,甚至微微歪了歪头,试图利用自己这具极具欺骗性的“十岁女童”外壳来蒙混过关:“你再仔细看看嘛!你看我,今年才……才十岁模样,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姑娘家。那书上的费仲,是个满脸褶子、心思阴沉的糟老头子!比干王叔更是千年前的人物,德高望重,是受人敬仰的老神仙!这年龄、这相貌、这气质,哪一点能扯到一起去?分明是风马牛不相及嘛!” 她试图用巨大的形象反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然而,李小姐显然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她轻轻放下手中的书卷,单手托着香腮,好整以暇地看着廉贞,眼中闪烁着狡黠而智慧的光芒,如同看穿了某种本质。

“可是……廉贞姐姐,”她慢悠悠地开口,语气平和,却字字敲在廉贞的心坎上,“我记得老人们常说,也好像在哪本杂记上看过,天上的星君神明,本就没有固定的形态呀。可男可女,可老可少,随心而化,应念而显。今日可以是十二三岁的垂髫少女,明日心血来潮,化作长须飘飘的耄耋老翁,也未可知呢?” 她微微前倾身体,目光带着一丝戏谑的审视,轻声反问,“你……敢拍着胸脯保证,那画上的费仲,就绝对、绝对不可能是你某一世、某一刻的形态吗?”

廉贞被她这一问,顿时语塞,如同被捏住了喉咙的小兽,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来反驳。是啊,星君化形,确无定式。她此刻是女童模样,不过是她觉得方便随意所选,若她愿意,耗费些星力,化作壮汉老妪也非难事。这……这似乎无法作为铁证。

李小姐见她哑口无言,眼中笑意更深,又往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语气带着一种引导式的、近乎“蛊惑”的猜测:“而且呀,廉贞姐姐,你有没有想过另外一种可能——或许,这正是天道轮回,因果循环的一种玄妙体现呢?”

她观察着廉贞的神色,缓缓说出自己的推测:“想象一下,或许在很久很久以前,你……或者说,拥有‘廉贞’星命前身的那位,真的曾是费仲,因为一己私欲,陷害了忠良比干,造下孽债。待到因果轮回,天道清算之时,为了弥补这段罪愆,化解这段冤仇,便让你们在星君之位上了却这段因果。将你们二人点化为北斗兄妹,让你这一世,必须时时刻刻护着他,帮着他,以此作为……赎罪与补偿的机会?”

“这……这更是不可能!无稽之谈!” 廉贞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几乎要从绣墩上跳起来,耳朵尖都红透了。她想要大声驳斥,脑海中却不合时宜地闪过几个片段——在渡海镇初遇霍恒三人时,自己因星力失控,那霸道的力量险些将他们震伤;还有那小翠,作为狐妖,为了报恩而默默付出,甚至最终选择成全与离开……“赎罪”与“补偿”这两个词,像两根细小的针,轻轻刺痛了她内心某个未曾细想的角落。难道自己寻找文曲哥,除了兄妹之情,真的……没有丝毫别的因素?一种莫名的、从未有过的慌乱感,悄然在她心中蔓延开来。

她强自镇定,用力甩了甩头,仿佛要把这些荒谬的念头甩出去,语气带着几分强装出来的硬气:“我护着文曲哥,纯粹是因为我们是兄妹!我们北斗七兄妹,自诞生之日起就感情深厚,互相扶持,这是星辰法则,是天经地义!跟什么前世的罪孽、赎罪的机会,根本没有半点关系!李妹妹,你……你快别瞎猜了!这些都是凡间文人臆想出来的话本故事,戏说而已,当不得真,做不得数的!”

李小姐看着她急得面红耳赤、手足无措,却又努力维持星君架子的模样,终是心软了,不忍心再继续逗弄她。她莞尔一笑,伸出手,温柔地揉了揉廉贞那因为激动而有些蓬松的头发,语气放缓了下来,带着安抚的意味:“好啦好啦,不逗你了,瞧把你急的。我知道,我知道我们家廉贞姐姐是顶好顶好的神仙,心地善良,行事光明,才不会是书上画的那个奸臣费仲呢。” 她拿起桌上尚且温热的茶杯,递到廉贞手中,“喝口茶,顺顺气。”

然而,在廉贞接过茶杯,低头啜饮以掩饰内心波澜时,李小姐又轻声补充了一句,话语里依旧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遐想:“不过说真的,廉贞姐姐,倘若……我只是说倘若,你和文曲星君之间,真的有着这样一段曲折离奇的‘前世渊源’,那你们如今这份深厚的兄妹情谊,岂不是……更加显得珍贵和有意思了吗?”

廉贞捧着微烫的茶杯,感受着瓷壁传来的暖意,却觉得心里某个地方,仿佛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荡开了一圈圈难以平息的涟漪。她怔怔地望着窗外,夕阳已然沉下大半,天边只剩下最后一抹绚烂的晚霞,如同打翻的胭脂,渲染着暮色。

难道……廉贞星的前身,真的与那奸臣费仲有所关联?那她与文曲哥哥(若前身真是比干)之间,这看似天然亲厚的兄妹情谊,究竟是天道注定的血缘牵绊,还是……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更为复杂的因果与隐情?

这个突如其来的、源自凡间话本的猜想,像一缕无法驱散的薄雾,悄然笼罩了她原本单纯而坚定的寻兄之心。她突然想起之前自己反驳时提到的例子,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急忙补充道:“而且,你看,历史上关联到廉贞星的名人,也不止费仲一个啊!比如……比如贾谊!对,就是那个汉朝的才子贾谊!他写过《吊屈原赋》,很有才华,但也一生坎坷,怀才不遇。他的命运也常被后人附会与廉贞星象有关。你看,贾谊总是个悲剧性的好人了吧?所以你看,廉贞星的含义本就复杂,司掌权威幸福,却也暗含孤独变动,性格难以捉摸,善恶难辨,命运多舛……这怎么能一定就断定是我的前身就是那个奸臣呢?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一针见血地结论就是我吧?”

尽管她试图用贾谊的例子来辩解,但李小姐关于费仲与比干的假设,已然在她心中扎下了一根小小的刺。前路依旧指向寻找文曲兄长,但这份追寻,似乎在这一刻,被赋予了另一层朦胧而复杂的色彩,让她接下来的每一步,都仿佛要踏在历史的迷雾与因果的丝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