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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胭脂命案:书生蒙冤(1 / 2)

滕州城的深夜总裹着一层凉雾,雾丝飘在青石板路上,沾得人裤脚发潮。霍恒刚从码头送走徐郎,身上还带着海风的咸腥,走在回霍府的路上,脚边的灯笼晃出一圈昏黄的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路过胭脂家那条巷口时,一阵浓重的血腥味突然钻进鼻腔——不是菜市场猪肉铺的腥气,是带着温热血气的、属于人的血腥味,混在雾里,透着股说不出的阴冷。

他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巷深处——胭脂家的朱漆大门虚掩着,门环上还挂着半块没掉的红灯笼,是上个月胭脂过生辰时挂的,此刻灯笼纸被风吹得簌簌响,在月光下像张苍白的脸。门缝里渗出的血,沿着青石板缝蜿蜒流淌,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暗红,像一条凝固的蛇,缠向巷口。

“不对劲。”霍恒心里一紧,熄灭手里的灯笼,轻手轻脚地朝着朱漆门走去。指尖已悄悄凝起淡金色的仙力,这是他在无数次斩妖除魔中养成的习惯——越是平静的表象下,越可能藏着致命的危险。他推开门时,门轴发出“吱呀”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吓得他瞬间屏住呼吸,好在院里没有传来异动。

进了院,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沉:院中央那棵老海棠树倒在地上,枝桠断裂处还沾着新鲜的木屑,几片未落的海棠叶上溅满了血点,像撒了把红胭脂;树下的石桌翻倒着,桌上的茶碗摔得粉碎,碎片上也沾着血;正屋的门大开着,里面没点灯,黑黢黢的像个张开的嘴,隐约能看到地上躺着个人形轮廓。

霍恒缓步走近正屋,指尖的金光越发明亮,在黑暗中映出一道暖光。他刚跨进门槛,就看到地上躺着个中年男子——是胭脂的父亲,他穿着常穿的青布长衫,胸口插着一把折扇,扇骨没入大半,露出的扇面上写着“鄂秋隼”三个字,墨色的字迹被血浸染,变得模糊发黑。男子的眼睛圆睁着,瞳孔里还残留着惊恐,嘴角挂着血丝,显然是刚死不久。

“杀人啦!抓凶手啊!”一阵凄厉的哭声突然从里屋传来,紧接着,一个穿着白色睡衣的女子跌跌撞撞地跑出来——是胭脂,她的头发散乱地披在肩上,睡衣领口沾着血渍,脸上满是泪痕,看到霍恒时,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指着门外大喊:“是他!是鄂秋隼杀了我爹!你快帮我抓他!”

霍恒没接话,只是盯着胭脂的眼睛——她的瞳孔里满是恐惧,却在提到“鄂秋隼”时,闪过一丝极快的慌乱,像雾里的影子,稍纵即逝。他刚想追问,巷口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官差的呼喊:“谁在喊杀人?都不许动!”

十几个官差举着火把冲进来,火把的光瞬间照亮了整个院子,也照亮了地上的尸体。为首的捕头姓李,是滕州城的老捕头,看到这场景,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怎么回事?谁死了?”

“李捕头!是我爹!是鄂秋隼杀了我爹!”胭脂扑到李捕头面前,哭得撕心裂肺,“我刚才在里屋睡觉,听到我爹喊了一声,跑出来就看到我爹躺在地上,胸口插着鄂秋隼的扇子!”

李捕头顺着胭脂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那把插在尸体胸口的折扇,脸色更沉:“来人!去鄂秋隼的书斋!把他带过来!”

两个官差领命,立刻朝着巷外跑去。霍恒蹲在尸体旁,指尖的金光轻轻扫过伤口——伤口边缘泛着淡淡的黑气,是死者临死前的怨气残留,这种怨气只有用仙力才能看见,寻常人根本察觉不到。他屏住呼吸,对着黑气轻轻一吹,黑气在空中慢慢凝聚,渐渐凝成一个模糊的人影:那人穿着短打的粗布衣裳,不是书生常穿的长衫,手里还攥着个小巧的胭脂盒,盒子上绣着朵海棠花,正是胭脂平日里带在身上的贴身之物。

“短打?胭脂盒?”霍恒心里泛起疑惑——鄂秋隼是个书生,平日里总是穿长衫,怎么会突然穿短打?而且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拿着胭脂的胭脂盒?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院子里的人——官差们正围着尸体议论,胭脂还在哭,而人群边缘,站着个穿着灰布衣裳的妇人,是媒婆王氏。王氏平日里总爱穿得花红柳绿,今天却格外素净,双手藏在袖袋里,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地上的尸体。霍恒的目光落在她的袖袋上,借着火把的光,隐约看到袖袋边缘沾着点暗红——那颜色、那质感,和尸体伤口处的血渍一模一样!

“王氏怎么会在这里?”霍恒心里更疑了——王氏住的巷子离这里很远,这个时辰,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胭脂家?

没过多久,两个官差押着个书生走了进来——是鄂秋隼。他穿着件月白色的长衫,头发有些散乱,脸上带着倦意,显然是被从睡梦中叫醒的。看到院里的尸体和官差,他先是一愣,随即脸色变得苍白:“李捕头,这……这是怎么回事?胭脂姑娘,你爹怎么了?”

“鄂秋隼!你还装!”胭脂突然冲过去,指着他的鼻子骂,“是你杀了我爹!我爹胸口插着你的扇子,你还想抵赖!”

鄂秋隼顺着胭脂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那把插在尸体胸口的折扇,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不……不是我!这扇子我早就丢了!上个月在茶馆喝茶时,不小心落在座位上,回去找就没了!我怎么会杀胭脂姑娘的爹?我连你家院门都没进过啊!”

“你还敢狡辩!”李捕头走过去,一脚踩在鄂秋隼面前的地上,“扇子上写着你的名字,胭脂姑娘又指认你,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来人!把他绑起来,带回衙门审问!”

两个官差立刻拿出绳子,就要捆鄂秋隼。鄂秋隼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挣扎着喊:“我是被冤枉的!李捕头,你相信我!霍恒小公子,你也在,你帮我说说,我不是那样的人啊!”

霍恒走过去,拦住官差:“李捕头,先别急着绑人。这案子还有疑点。”

“疑点?”李捕头皱起眉,“什么疑点?扇子是他的,人是胭脂姑娘指认的,还有什么疑点?”

“第一,”霍恒指着地上的黑气人影,“死者临死前的怨气凝成了人影,这人影穿的是短打,不是鄂公子穿的长衫;第二,人影手里拿着胭脂姑娘的胭脂盒,鄂公子一个书生,怎么会拿着胭脂盒?第三,”他的目光转向王氏,“王氏大娘,这个时辰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袖袋上,沾的是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王氏身上。王氏脸色一白,赶紧把袖袋往后藏了藏,声音有些发颤:“我……我路过这里,听到有人喊杀人,就进来看看……袖袋上的……是我刚才不小心蹭到的泥!”

“泥?”霍恒冷笑一声,“滕州城今夜没下雨,地上的雾再大,也沾不上这么红的泥。不如王氏大娘把袖袋翻出来,让大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