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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客栈投宿:风雨夜将至(1 / 2)

张宅的晨光刚驱散最后一丝妖气,霍恒就迫不及待地摸了摸怀里的万宝囊。囊袋里的人皮灰烬隔着布料传来淡淡的余温,像是揣着一份沉甸甸的“军功章”,让他的心脏“咚咚”跳得厉害——这可是他第一次独自斩妖除魔,不仅除掉了百年修为的画皮鬼,还救了执迷不悟的张生,说什么都得赶紧回青鸾山,给云仙人好好“汇报”一番。

“爹肯定会夸我!”霍恒忍不住咧嘴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脖子上的清心玉,脑海里已经开始脑补画面:云仙人捋着白胡子,眼睛瞪得溜圆,拍着他的肩膀喊“我儿出息了”,说不定还会奖励他两串烤山鸡,再教他个新仙法。越想越兴奋,连身体的疲惫都消散了大半,脚步轻快地往城外走去。

他没回霍府,怕爹娘追问起来麻烦——原主“失踪”了半月,刚回来又要溜出去,指不定要被关在家里禁足。反正云仙人知道他的身份,直接去青鸾山报喜才是正经事。路过西市时,还特意拐进点心铺,用霍老爷给的碎银子买了两盒桂花糕——云仙人爱吃甜的,这可是他“孝敬”爹爹的心意。

可刚走出滕州城的西门,天就变了。

原本还算晴朗的天空,突然被乌云盖得严严实实,像打翻了墨汁,连风都变得急起来,卷着地上的尘土往人眼睛里钻。霍恒抬头看了看天,心里咯噔一下——这天气,怎么看都像是要下暴雨。他赶紧加快脚步,想赶在下雨前钻进青鸾山的山道,那里有遮风挡雨的山洞。

可老天偏不如他愿。没走一刻钟,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起初还是稀疏的几滴,眨眼间就变成了瓢泼大雨,像无数条银线从天上垂下来,砸在地上溅起半尺高的水花。

“糟了!”霍恒赶紧把桂花糕揣进怀里护好,用袖子挡着头往旁边的大树下躲。可雨势太猛,风又急,树叶根本挡不住多少,没一会儿,他的衣袍就湿透了,头发黏在额头上,水珠顺着脸颊往下淌,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更倒霉的是,山道入口被暴雨冲垮了一小段,泥土混着雨水变成了烂泥塘,根本没法走。霍恒站在树下发愁,怀里的桂花糕虽然没湿,可自己浑身冰凉,再淋下去非得感冒不可——这具人类孩童的身体太娇弱,哪像仙童时那般不怕风吹雨打。

“得找个地方躲雨。”霍恒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往四周张望。视线穿过雨幕,隐约看见不远处的路边有个模糊的影子,像是一座低矮的房屋。他眼睛一亮,赶紧踩着烂泥往那边跑,溅得裤脚全是泥点。

越走近,那房屋的轮廓越清晰——是家客栈。门口挂着个褪色的灯笼,在风雨中摇摇晃晃,光线昏暗得像随时会熄灭。灯笼下方的牌匾写着“悦来客栈”四个字,只是右边的“栈”字掉了一角,木茬子露在外面,被雨水泡得发白,显得破败又冷清。

客栈的门是虚掩着的,霍恒推开门时,一股混杂着酒气、霉味的热气扑面而来,与外面的冰冷雨水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他打了个寒颤,收起挡雨的袖子,甩了甩身上的水珠,才看清屋里的景象。

这客栈不大,进门就是大堂,摆着四五张方桌,桌面油腻腻的,显然很久没擦过。墙角的灶台冷着,旁边堆着几根湿漉漉的柴火。最里面的柜台后,坐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汉子,穿着灰布短褂,袖子挽到胳膊肘,露出结实的小臂,上面纹着个模糊的虎头。

不用说,这肯定是客栈老板。

老板正低头拨弄着算盘,听见开门声,慢悠悠地抬起头。他的眼睛很小,眯成一条缝,落在霍恒身上时,明显顿了一下,眼神闪烁了几下,像是没想到暴雨天会突然闯进来个半大孩子。

“老板,住店。”霍恒抹了把脸上的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些——虽然浑身湿透的样子有点狼狈。

老板放下算盘,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嘴角撇了撇,语气不太情愿:“小孩,你家大人呢?这么大雨,怎么一个人出来?”

“我爹在山里办事,让我先找地方住下等他。”霍恒随口编了个瞎话,学着原主的样子皱了皱眉,“有没有空房间?我住一晚,明天雨停就走。”

老板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权衡什么,又看了看外面的暴雨,才不情不愿地站起身:“不巧,今天客满了,就剩柴房旁边的小单间了,又小又暗,你要不嫌……”

“不嫌!怎么会嫌!”霍恒赶紧点头,别说小单间了,就算是柴房他也愿意住,总比在外面淋雨强,“多少钱?我有钱!”说着就往怀里摸碎银子。

老板见他真有钱,眼神缓和了些,摆了摆手:“先住下吧,钱明天再说。跟我来。”

霍恒赶紧跟上,路过大堂中央的方桌时,才注意到桌旁坐着三个人。准确来说,是三个房客,正围着桌子沉默地喝酒,气氛压抑得可怕,连他进来都没人抬头,只有筷子碰到碗沿的轻响,在寂静的大堂里格外清晰。

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左边是个挑货郎,穿着粗布短衫,肩上还扛着个空荡荡的货担,担绳磨得发亮。他手里攥着个粗瓷碗,碗里的酒没动几口,手指却在碗沿上无意识地摩挲,指尖微微发抖,像是有什么心事。

中间是个刀客,穿着黑色劲装,腰间挎着柄弯刀,刀鞘是深褐色的,上面蒙着一层薄灰,却依旧能看出做工精良。他的脸膛黝黑,络腮胡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正盯着桌上的酒壶发呆,眉头皱得紧紧的,手一直按在刀柄上,像是随时准备拔刀。

右边是个说书先生,穿着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手里拿着把折扇,扇面已经破了个洞。他的头发梳得还算整齐,却掩不住眼底的疲惫,端着酒杯的手很稳,可眼神却有些飘忽,时不时瞟一眼客栈的后门,像是在忌惮什么。

霍恒走过时,他们终于抬了抬眼,可目光只是在他身上扫了一下,就立刻移开了,没有任何表情,更别说搭话了。那眼神里没有好奇,只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凝重,像蒙上了一层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