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陆景渊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所以,我们一起回去。你在我身边,我才能安心。”
他顿了顿,语气沉了些:“方才和岳父商议过,母妃身子不适,但京中事急,她不愿独自留在别院,坚持要与我们一同回京。我已让人备好舒适的马车,再请太医随车照料,确保她路途安稳。明日一早我们便动身,岳父、岳母带着安儿与我们同行,车马和护卫都已加倍备好,不会出岔子。”
沈清沅点点头,心里虽有担忧,却也明白母妃的心思——她既是镇北王妃,更是陆景渊的母亲,京中风云变幻,她定然要陪在儿子身边。有太医随车照料,想来能应对路途劳顿。她从陆景渊怀里抬起头,眼底的迷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坚定。
吐槽归吐槽,自责归自责,事已至此,再沉溺于过去也无济于事。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明真相,是保护好身边的人,是在这场即将到来的风雨中,稳稳地站住脚跟。
她伸手,轻轻抚摸着陆景渊腰间的草老虎香囊,指尖划过细密的草叶纹路:“这个,你一定要随身带着,别弄丢了。”
“好。”陆景渊低头,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你编的,我定然好好收着,就算是上战场,也会带在身上。”
烛火跳跃,将两人相拥的身影映在墙壁上,温暖而坚定。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下一片清辉,落在他们身上,像是为这即将到来的征途,镀上了一层无声的铠甲。
长夜漫漫,孤灯相伴。沈清沅知道,这一夜过后,悠闲的时光将彻底成为过去,等待他们的,是京城的波谲云诡,是朝堂的明枪暗箭,是一场注定无法退缩的硬仗。
但这一次,她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天真。她会收起自己的恻隐之心,用更冷静的头脑,更谨慎的态度,去面对那些潜藏的危险。她会陪着陆景渊、父母和安儿,一起拨开迷雾,找出幕后黑手,为大皇子讨一个公道,也为自己和身边的人,谋一条安稳的生路。
天快亮时,东方泛起一抹鱼肚白,将夜色渐渐驱散。庭院里传来仆役收拾行囊的轻响,林砚正低声叮嘱仆役将沈安的衣物和玩具仔细打包,语气里满是细致的牵挂。母妃扶着侍女的手走了出来,脸色虽还有些苍白,却眼神坚定,透着镇北王妃的沉稳。
沈清沅走到庭院里,看着远处的青山被晨光染成金色,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还带着草木的清润,是这半月来最熟悉的味道,却也成了最后的告别。林砚看到她,走过来轻轻握住她的手,眼中满是担忧:“路上小心,凡事多听景渊的,照顾好自己,也帮着照看你父亲和母妃。”
“母亲放心,我会的。”沈清沅点头,反手握住林砚的手,“您和安儿也多保重,有任何情况,我们相互照应。”
她又走到母妃面前,屈膝行礼,声音温和:“母妃,路途劳顿,您若觉得不适,一定要及时告知我们。”
母妃抬手扶起她,指尖微凉,眼神里满是暖意:“好孩子,我没事。你不用惦记我,照顾好自己就好。”
陆景渊和沈修也走了出来,沈修拍了拍陆景渊的肩膀,语气凝重:“京中之事,多加谨慎,切记不可冲动行事。照顾好清沅和王妃,我们一同应对。”
“岳父放心,我自有分寸。”陆景渊颔首,又转向母妃,躬身行礼:“母亲,车马已备好,我们启程吧。”
马车缓缓驶出别院的大门,沿着蜿蜒的小路驶向京城的方向。一共三辆马车,第一辆载着沈修和陆景渊,第二辆是母妃、林砚和沈安,第三辆装着行囊和护卫。车轮滚滚,碾碎了清晨的宁静,也开启了一段注定风雨兼程的归途。
沈清沅坐在第二辆马车里,一边挨着林砚,一边看着对面的母妃正温柔地哄着揉眼睛的沈安,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无论前路如何,家人在侧,便是最大的底气。
她掀开车帘,回头望了一眼渐渐远去的别院,直到它的轮廓消失在晨雾里,才缓缓放下车帘。陆景渊的声音从隔壁马车传来,隔着车壁,却清晰有力:“清沅,别怕。”
沈清沅嘴角微微上扬,轻声回应:“我不怕。”
她闭上眼,心里默默道:京城,我们回来了。
而这场关于权力、阴谋与守护的棋局,也即将在京城的舞台上,正式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