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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剑灵的秘密食谱(1 / 2)

柴房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甜腻与腥臊混合的怪异气味,久久不散。阿竹瘫坐在冰冷潮湿的泥地上,怀里抱着那柄彻底“沦陷”的霜魄——它已不再是清冽孤高的灵剑,更像一根刚从巨大糖浆桶里捞出来的琥珀色棒槌。厚重、粘腻、半凝固的糖浆物质顽固地包裹着剑身每一寸,在昏暗光线下反射着诡异的光泽,浓烈的桂花甜香混杂着猪圈特有的腥臊和陈腐的酸涩执念气息,丝丝缕缕钻入鼻腔。

剑灵绝望的哀嚎仿佛还在阿竹脑中嗡嗡作响,带着崩溃的哭腔:“…动不了…灵力…全成了…黏糊糊的…糖疙瘩!解不开…呜…”

三天!距离那该死的剑术考核只剩三天!她难道要拖着这根散发着怪味的“糖浆棒槌”上演武场?玄肃长老那双能冻结灵魂的眼睛,光是想象就让她遍体生寒。亵渎灵剑,污染剑灵,这罪名足以让她在清虚观除名,甚至…挫骨扬灰!

“怎么办…到底怎么办?”阿竹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徒劳地用冰冷潭水冲刷着剑身。那琥珀色的污秽物质遇水反而更加粘稠滑腻,如同跗骨之蛆。

就在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即将将她彻底淹没时,剑灵那虚弱到极致、仿佛随时会消散的意念,带着一种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挣扎,断断续续挤进她的脑海:

“…想…解开…这…污秽…糖疙瘩…”

阿竹猛地一震,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地在脑中回应:“快说!怎么解?!”

剑灵的意念充满了无力和深切的痛苦:“…非得…去那…‘梦境深渊’…不可…”

梦境深渊?阿竹瞬间头皮发麻!那是清虚观典籍中记载的、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凶险之地!据说连接着人心最深沉的梦魇与执念,充斥着扭曲的幻象和足以撕裂神魂的罡风!别说她一个连御剑都磕磕绊绊的守剑弟子,就算是内门精英,擅闯也是九死一生!

“去…那里…挖…”剑灵的意念艰难地传递着关键信息,“…‘冰心莲子’…三颗…唯有…那极寒纯净…之芯…方能…化开这…污秽…执念…粘浆…”

冰心莲子?梦境深渊?阿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这哪里是解法?分明是催命符!

“你…你让我去送死?!”阿竹又惊又怒,对着怀中粘腻冰冷的“棒槌”低吼,“我连御剑都飞不稳!上次偷摸学,差点把自己摔进药圃喂了蚯蚓,腿断了躺了半个月!怎么去深渊挖莲子?!”

想到那次惨痛经历,右腿仿佛又隐隐作痛起来。

剑灵沉默了片刻。那沉默带着一种“朽木不可雕也”的深深无力感。就在阿竹以为它再次放弃沟通时,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明显暴躁和恨铁不成钢的意念猛地冲击了她的脑海!

“废物!蠢材!榆木疙瘩脑袋!”

一连串非人的、尖利的咒骂炸得阿竹头晕眼花。紧接着,一股奇异的吸力从怀中那粘腻的剑柄处传来!阿竹只觉得眉心一凉,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被强行拽了出来!

一本破破烂烂、封面油腻、边角卷曲、还缺了好几页的线装册子,凭空出现,“啪”的一声,不偏不倚,结结实实拍在了她的脑门上!

力道不大,侮辱性极强。

阿竹被拍得眼前一黑,捂着额头,又惊又怒地瞪着这本从天而降(或者说从剑里飞出)的破书。

“拿稳…你的剑!”剑灵的意念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就你这…三脚猫…连根萝卜…都切不利索…还想去…深渊?做梦!”

阿竹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这本散发着淡淡油墨和陈年食物混合气味的破册子。封面是深褐色的粗麻纸,上面用极其潦草、甚至有些歪扭的墨迹写着几个大字——《剑气入微·膳房初解》。

剑气?膳房?

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字眼组合在一起,透着一股荒诞不经的味道。

她颤抖着手翻开第一页。页面泛黄,沾着可疑的油渍和几点干涸的暗红(像是辣椒油?)。上面的字迹依旧潦草,但勉强能辨认:

“夫剑气者,非止杀伐。锐可断金,柔可雕玉。心念所至,锋刃如指。习剑之初,当以庖厨之道磨砺心性,驾驭入微…”

后面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玄之又玄的道理,夹杂着对“火候”、“刀工”、“食材纹理”的奇怪论述。阿竹看得云里雾里,只觉得这着书之人怕不是个厨子转世?

再往后翻,画风突变!

第二页,赫然画着一根水灵灵的大白萝卜!旁边用更狂放的字体标注着:

“剑气雕花·并蒂莲式!”

“练!切不出玲珑剔透、栩栩如生的并蒂莲,今晚就啃带泥的生红薯!饿着!”

阿竹:“???”

她难以置信地又往后翻了几页。内容大同小异:

“剑气削面·发丝细!”(配图:一碗清汤,里面飘着几根细如牛毛的面条。注解:“削不断?面汤都别想喝!”)

“剑气剥蒜·无痕式!” (配图:一颗颗剥得光洁溜溜、毫无损伤的蒜瓣。注解:“留一点皮?今晚蒜你狠!生啃!”)

“剑气剔骨·游龙式!”(配图:一根被剔得干干净净、光可鉴人的猪大骨。注解:“留一丝肉?骨头渣子嚼碎了咽!”)

这哪里是什么剑气秘笈?分明是一本魔鬼厨子的地狱训练手册!还是用剑气当菜刀的!

“看…看懂了?”剑灵虚弱但依旧暴躁的意念再次响起,带着浓浓的鄙夷,“废物点心…连…萝卜都搞不定…还妄想…去深渊?先把…你这…拿剑比拿烧火棍…还抖的手…给老子…练稳了!”

它顿了顿,意念中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狠厉:

“今晚子时…膳房…萝卜并蒂莲!刻不出来…你就等着…啃…带泥的…生红薯吧!”

意念落下,剑灵彻底沉寂,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只留下怀中那柄依旧冰冷粘腻的“糖浆棒槌”和拍在阿竹脑门上的、散发着油腥味的破旧食谱。

阿竹捏着这本《剑气入微·膳房初解》,指尖冰凉,欲哭无泪。去梦境深渊挖莲子听着像天方夜谭,可眼下…用剑气雕萝卜花?这要求听着好像没那么离谱,可做起来…

她想起自己上次偷偷摸剑,连最简单的劈砍都控制不住力道,差点把后院晾衣服的竹竿给拦腰斩断。用那狂暴的剑气去雕娇嫩的萝卜?这简直比让蛮牛绣花还离谱!

然而,剑灵的威胁犹在耳边——“啃带泥的生红薯”!想到那带着土腥味、硬邦邦、喇嗓子的玩意儿,阿竹胃里就一阵翻腾。更可怕的是考核在即,她没有选择。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清虚观的膳房早已熄火,只剩下灶膛里未燃尽的灰烬散发着微弱余温,以及空气中残留的各种食材混合的复杂气味。阿竹如同做贼,抱着霜魄(依旧裹着破布遮掩那甜腻怪味)和那本破食谱,溜进了这充满烟火气的“修炼场”。

月光透过高高的气窗,在冰冷宽大的青石案板上投下几道惨白的光柱。案板一角,孤零零躺着一根水灵灵、足有小臂粗的大白萝卜,旁边还放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普通菜刀?阿竹正疑惑,剑灵暴躁的意念就劈头盖脸砸来:

“蠢!用剑!用你的剑气!菜刀是给你最后…切红薯用的!”

阿竹打了个寒颤,认命地解开裹剑布。琥珀色的糖浆棒槌在月光下依旧散发着诡异的光泽和气味。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着食谱上那潦草的图示和更潦草的口诀,尝试调动丹田那微弱得可怜的气息,引导向怀中的霜魄。

“心念所至…锋刃如指…”她默念着,双手紧握那滑腻冰凉的剑柄(糖浆层最厚的地方),将剑尖小心翼翼地指向案板上的大白萝卜。

凝神…静气…想象那剑尖是自己延伸的手指…

“嗡——!”

一声沉闷的剑鸣突然从糖浆层深处炸响!不是清越的龙吟,更像是被堵住嘴的野兽发出的呜咽!与此同时,一股狂暴、混乱、完全不受控制的剑气猛地从剑尖迸发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