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周身,银白色的光辉不再仅仅是神念的光芒,更仿佛化作了无数流动的、蕴含着至理的文字与符号,这些文字与符号并非固定形态,它们本身就在不断地生灭、重组,阐述着“智慧”、“秩序”、“解析”、“包容”的真谛,最终凝聚成一种近乎透明的、却仿佛能映照并定义万法根源的——“道说本源”之力!他的“言以定道”,更侧重于“理”的定义,是以无上智慧洞察万物运行的根本规律,然后以言力将其“定义”回应有的、和谐的状态。
而阿宁身上,那暗金色的神光则变得更加凝实、霸道,仿佛化作了承载着“力量”、“守护”、“坚韧”、“破灭”等意志的实质性能量洪流。这洪流之中,同样有无数的暗金言文沉浮,但这些言文充满了不屈的战意与绝对的意志,它们不追求复杂的解析,而是以最直接、最蛮横的方式,将自身的“道理”——守护该守护的,粉碎该粉碎的——强加于目标之上,将其“定义”为自身意志所要求的状态!他的“言以定道”,更侧重于“力”的定义,是以绝对的力量与信念,强行划定规则的边界。
两人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双眼,心神彻底沉入对这种刚刚领悟的终极力量的梳理与掌控之中。他们周围的空间开始变得极不稳定,法则的脉络以他们为中心,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荡漾开一圈圈无形的涟漪。
王浩所在的一方虚空,时而万物凝滞,仿佛时间被定义为了“静止”;时而枯木逢春,顽石生苔,仿佛生机被定义为了“勃发”;时而空间折叠扭曲,化作复杂的几何形态,仿佛维度被短暂地重新定义。
阿宁所在的区域,则更加直接而暴烈。他前方的一片空间,被直接定义为了“绝对坚固”,一道试探性射去的化神级术法打在上面,如同泥牛入海,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另一片区域则被定义为了“万物崩解”,一块落入其中的陨铁精金,无声无息地化为了最基础的粒子流消散。他甚至尝试对着一段蔓延过来的地火岩浆,定义其“寒冷”,那炽热的岩浆竟真的在瞬间凝固,表面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霜!
这不再是简单的属性赋予或能量转化,这是从法则层面,对事物存在状态的根本性裁定!“言以定道”,这便是言道修行者,在踏入炼虚期,神念与本源法则相融后,所能触及的终极奥义!是真正意义上的,局部区域的“创世”与“灭世”之权能!
当然,两人也清晰地感知到,施展这“言以定道”的消耗是何等巨大。每一次定义,都仿佛在撬动整个墟界法则网络的根基,需要耗费海量的神念与自身道源之力。而且,定义的范围越大,目标本身的法则结构越复杂、越根本,消耗呈几何级数增长,维持的时间也越短。以他们初入炼虚的修为,恐怕也只能在关键时刻,于极小范围内,施展寥寥数次。
但,这已然足够!
当两人再次睁开双眼时,他们的气息变得更加内敛,却也更加深不可测。眸中流转的,不再是简单的法则光华,而是一种仿佛能执笔修订世界规则的淡漠与威严。
“有了这‘言以定道’……”王浩望向地心的方向,目光仿佛已经穿透了层层岩壳,看到了那道狰狞的伤口,“我们便有了真正‘修复’它的可能,而不仅仅是‘封印’。”
阿宁用力握紧了拳头,指节发出噼啪的爆响,战意混合着新掌握终极力量的兴奋,在他胸中激荡:“嘿嘿,老子已经等不及,要去给那鬼裂隙‘讲道理’了!用拳头讲!”
最终的准备,已然完成。不仅是物资、阵法、人手的准备,更是决定性的、足以颠覆战局的终极力量的准备。
“言以定道”的奥义,如同最终打磨锋刃的砺石,让这两柄即将刺入墟界最大毒瘤的利剑,绽放出了足以斩断根源的寒芒。
决战,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