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云间渡”驿站已有数日,那艘华丽飞舟与金丹威压带来的冲击感渐渐沉淀,化为一种更加迫切的变强动力。三人一路无话,只是默默赶路,消化着所见所感,对力量的认知与渴望,都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层次。
越是靠近中州核心,周围的灵气越发浓郁,地势也变得更加复杂多变。这一日,青竹舟正飞行在一片连绵起伏的苍翠山脉之上,下方是深不见底的幽谷和奔流咆哮的大江。
王浩一如既往地负责操控飞舟,同时分心对照着识海中的碎片地图,避开几处标注着能量紊乱的区域。他的神识如同无形的巨网,时刻扫描着周围数百里范围内的风吹草动。
突然,他目光微凝,操控青竹舟的速度稍稍放缓。
只见前方远处一座陡峭的悬崖之上,盘踞着七八只通体青黑、翼展足有两三丈、利爪如钩的妖禽——裂风雕。这种妖禽成年后便有筑基初期的实力,性情凶猛,擅长操纵风刃,更麻烦的是极其记仇,常常群体活动。
若在平时,王浩要么直接加速冲过,要么绕道而行,懒得与这些畜生纠缠。但此刻,他看着那群躁动不安、似乎即将被青竹舟遁光惊动的裂风雕,心中却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一个关于“言力”应用的念头。
之前的“言以御物”,多用于操控法器、禁锢对手、或是梳理自身道基。那么,能否用于…影响活物?影响这些灵智未开、却拥有本能意识的低阶妖兽?
这个想法一出现,便如同种子般在他绝对理性的思维核心中迅速生根发芽,数据流开始疯狂推演可行性。
“目标:低阶妖兽(裂风雕)。灵智:低下。行为模式:基于本能与简单群体意识。言力介入点:模拟头领指令\/制造恐惧本能\/引导其欲望…”
“风险:失败可能激怒兽群。收益:验证言力对活物影响程度,或可获得临时‘向导’、‘预警’。”
推演在瞬息间完成。王浩眼中闪过一丝实验者的锐芒。
他让阿宁暂时接手青竹舟的平稳操控,自己则上前一步,立于舟首,目光锁定了那群裂风雕中体型最为硕大、翎羽最为鲜亮、显然是头领的那一只。
他没有像呵退虫潮那样发出巨大的声响,也没有像施展言罡那样凝聚强大的力量。而是将神识高度凝聚,如同最纤细的丝线,悄然缠绕向那头裂风雕头领相对简单的意识核心。
同时,他丹田内“安”字道纹微微流转,一股蕴含着“引导”、“顺从”、“路径”真意的微弱言力,伴随着他强大神识的意念,如同无声的耳语,精准地送入了那头领雕的意识之中。
“随…我…来…” “前路…畅通…” “跟随…可得…好处…”
没有具体的语言,更像是一种纯粹意念的灌输,夹杂着一丝模拟出来的、类似于发现猎物或安全路径的“兴奋”情绪波动,并且巧妙地将其与青竹舟的遁光联系起来。
这个过程极其精妙,对心神掌控力的要求极高,稍有不慎便可能被妖兽本能识破,遭到反噬。
那头原本正警惕地盯着青竹舟、喉咙里发出威胁性咕咕声的头领雕,锐利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迷茫,躁动的动作停滞了一下。它歪了歪巨大的头颅,似乎在那莫名的意念中感知到了某种“熟悉”的“头领指令”和“诱惑”,又看了看那艘散发着并不强烈敌意的青竹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