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的哐当声在清晨的薄雾里格外清晰,屈正阳把脸贴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白杨树,手里紧紧攥着那个蓝色的球拍包——里面装着马龙送他的签名球拍,还有王教练整理的训练档案。纪念册被他摊在小桌板上,翻开的那一页是去年八一队夺冠后,他和樊振东、周雨勾着肩膀的合影,照片里的三个人笑得一脸灿烂,汗水把运动服都浸湿了。
“您好,麻烦出示一下车票和身份证。”列车员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屈正阳赶紧收起纪念册,从背包里翻找证件,手指却在摸到一个硬壳笔记本时顿住了——那是他的战术笔记,里面记着“太极刺客,三盘合一”体系的每一个细节,从形意五拳的发力角度,到八卦步法的移动轨迹,再到太极卸力的角度调整,密密麻麻写了整整两本。
“找到了吗?”列车员耐心地等着。
“马上,马上。”屈正阳加快速度,终于在背包夹层里摸到了身份证和车票。列车员核对信息时,目光扫过他的球拍包:“您这是去参加比赛吗?带这么多装备。”
“不是,去国家队训练基地报到。”屈正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
“国家队啊!那可得好好加油!”列车员笑着递还证件,“前面快到中转站了,下车记得带好行李,别落下东西。”
行李超重的意外与球拍保护的执念。列车到达中转站时,屈正阳才发现自己的行李远超预期重量——王教练给的训练档案有半尺厚,家人塞的营养品装了满满一书包,还有两双备用运动鞋和三套训练服,加上球拍包,总重量快超过20公斤。中转站的工作人员拦住他:“先生,您这行李超重了,需要办理托运。”
“托运?不行!”屈正阳赶紧把球拍包抱在怀里,“这里面有我的球拍,托运容易磕坏,能不能通融一下?”
工作人员有些为难:“规定就是这样,超重必须托运,除非您能减重。”
屈正阳看着行李,心里犯了难——训练档案不能丢,那是他五年的成长记录;营养品是妈妈的心意,扔了妈妈会伤心;运动鞋和训练服是必需品,也不能少。他想了想,把书包里的几盒饼干和一瓶水拿出来,递给工作人员:“这些我路上吃,减重后应该就不超重了吧?”
工作人员称了称,刚好18公斤,勉强符合要求:“下次注意点,别带这么多东西了。”
屈正阳松了口气,抱着球拍包,拎着行李,匆匆赶上前往训练基地的大巴。大巴上,他把球拍包放在腿上,时不时打开拉链检查——球拍是他的命,尤其是马龙送的那把,他可不能让它有一点损伤。
地址沟通的偏差与报到时间的紧张。大巴行驶到郊区时,屈正阳发现窗外的景色和他手机导航的路线不一样。他赶紧问司机:“师傅,这是去国家队训练基地的路吗?我导航显示应该走另一条高速啊。”
司机愣了一下:“你说的是老基地还是新基地?上个月新基地刚启用,很多人都走错路了。”
“新基地!”屈正阳心里一紧,掏出手机看时间——距离报到截止时间只剩一个半小时,要是走错路,肯定会迟到。
“那你坐错车了!”司机说,“这趟车去老基地,新基地得在前面的路口下车,再转乘3路公交。”
屈正阳赶紧道谢,在路口下车,拎着沉重的行李,站在路边等公交。风刮得很大,把他的运动服吹得鼓鼓的,他心里又急又慌,怕错过公交,更怕报到迟到。还好,3路公交很快就来了,他拎着行李挤上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心里暗暗祈祷:千万别再出意外了。
宿舍室友的作息差异与训练计划的冲突。终于到达国家队训练基地时,屈正阳松了一口气——基地的大门气派又庄重,门口挂着“中国国家乒乓球队训练基地”的金色牌匾,门口的保安看到他的报到证,热情地指引他去接待处。办理入住时,接待处的工作人员告诉他:“你被分到302宿舍,室友是来自广东队的林浩,也是这次集训的队员,他早上已经到了。”
屈正阳拎着行李走到302宿舍,推开门,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运动服的男生正戴着耳机打游戏,键盘敲得噼啪响。“你好,我是屈正阳,你的室友。”他主动打招呼。
林浩摘下耳机,瞥了他一眼:“哦,你就是屈正阳啊,全国冠军嘛,久仰。”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屈正阳没在意,开始整理行李。他把训练档案放在书桌上,把球拍包放在衣柜里,又拿出妈妈给的营养品,放在床头柜上。整理完后,他看了看时间,决定去训练馆熟悉一下场地——他计划晚上加练一小时反手,巩固之前的训练成果。
“你晚上还去训练?”林浩惊讶地问,“刚到第一天就这么拼?我还打算晚上出去吃点好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