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来了(1 / 2)

入夜,寒气砭骨。

白玉章沐洗完毕,裹紧厚厚的绒毯,小跑着从浴房钻回卧室。刚反手合上门,还未及喘口气,便被人从身后拦腰抱了个满怀。

她惊得魂飞魄散,手肘飞速后撞,听一声闷哼。那人吃痛却不肯松手,温热的呼吸裹着淡淡的龙涎香拂过她耳畔。

白玉章愣了愣,扭头往后看去,“南...陛下?你怎么来了?”

身后之人低低一笑,将她拥得更紧了些,下颌轻轻抵在她微湿的发顶,声音里满是浓浓的委屈,“我若不来,岂不是要被人钻了空子?”

“我看你是疯了!”白玉章挣脱他的怀抱,转身打量他一身寻常富家公子的锦袍,眉宇间尽是倦色,眼底却灼亮如星,唇角却噙着一点耍赖般的笑意,哪有半分帝王威仪,“新帝登基,又逢年关,政务何等繁忙,你居然... ...”

“再忙也得来。”南宫璟说着便去握住她微凉的手,“谢远洲那厮人在北境还派人打探你的消息,受赏回京后连府门都没进,直接奔你这儿来了,我哪里还坐得住?幸好我提前小半个月就安排下去,将年关那些琐事勉强处置完,再加上孙兴、陶一闵那几位卿家帮我顶着,重要的折子直接送这儿来,硬是挤出几天功夫来找你。”

白玉章见他的确累的狠了,语气也软了几分,“可陛下如今身系天下,贸然离宫恐有危险,还是快些回... ...”

“茵茵如此着急赶我走,可是还在疑我?”

南宫璟眼底竟漾起一抹水光,凤眸微红,竟露出几分脆弱情态。

“画舫上的人都没了,我一时之间的确无法自证清白。可李蕴之泼的脏水,你豪不怀疑全扣在我头上,仅凭她一面之词你便将我一人丢下。但你亲眼见谢远洲在船上,尚且都能容他,为何独独对我这般不公?”

白玉章唇瓣微动,却又无法反驳。她确无实证,一切都是李蕴之临死前的指认以及她自己的猜测。如今面对他的控诉,她只能沉默。

见她如此,南宫璟打蛇随棍上,索性露出一副可怜模样拉着她的手摇了摇,“我不管,横竖我都不走了。连日颠簸,骨头都快散架,一口热茶都讨不着,茵茵当真忍心此刻赶我走?外面冰天雪地,我实在也没处可去... ...”

不等白玉章开口,南宫璟目光扫过屋内那张堆放几件杂物的窄小竹榻,“我睡那里就行,绝不扰你。”

白玉章简直气笑了,“那根本不是用来睡人的,岂是万乘之君... ...”

“君无戏言。”南宫璟也不等她说完,转身就去收拾那短小的竹榻,甚至还愉悦的哼起了小曲儿。

白玉章瞧着他的背影,只觉无奈。想要赶他走,可又怕惊动沈怀薇和寒岁,若将他丢到对面谢远洲的新宅去,莫说小小的济世堂,怕是整个青州都别安生了。

叹了口气,白玉章只好由着他胡闹,自顾自走到妆台前,拿起干燥的软帕,慢慢绞着半湿的青丝。

南宫璟简单铺整了一下,便和衣躺了上去。那竹榻对他挺拔的身量而言实在过于短窄,一双长腿几乎无处安放,只能委屈地蜷缩着。他却毫不在意,侧卧着身子,目光一瞬不瞬,牢牢凝在灯下那道窈窕的身影上。

两个月不见,他只觉得怎么都看不够。

昏黄的烛光为她周身镀上一层柔暖的光晕。她执帕绞发时,微湿的发尾偶尔扫过纤细的脖颈,腕骨随着动作的微微凸起,梳篾划过如墨长发发出的细碎声响,甚至她因恼他凝视而微微绷紧的肩线,这一切落在他眼中皆成无双景致。

“茵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