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璟眼神一厉,将白玉章小心地交入沈怀薇怀中,他亲自上前扯开一具刺客尸体的衣襟。当看到那尸体心口处形似梅花的陈旧烙印时,他瞳孔骤缩,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周身杀气几乎凝成实质,南宫璟霍然起身,眼中再无半分犹豫,“季影,守好神女宫!任何人不得出入!擅闯者——格杀勿论!”
话音未落,人已如一道黑色飓风卷出了神女宫。
翊坤宫。
三更梆子敲过许久,翊坤宫内室依旧烛火通明。李蕴之披着件云锦外袍,端坐于书案前,手中执一卷书册,姿态娴雅如画,可那书页却久久未翻动一页。
砰!
房门被一股巨力轰然撞开,夜风裹挟着浓重的露气与铁锈般的血腥味狂卷而入,烛火被吹得疯狂摇曳,殿内光影乱舞。
李蕴之缓缓放下书卷,抬眸看向来人,脸上并无意外,只有一片深沉的平静。
南宫璟几步跨到她面前,玄色衣袍下摆犹带未干的血渍。他直接摊开手掌,压抑着滔天的怒火道,“解药!”
“本宫不知你在说什么。”李蕴之眼睫微垂,目光重新落回书卷上。
“你跟我装傻?”南宫璟目光如刀,狠狠逼视着她,“苏英虽非你我心腹,可也是从小伺候太子哥哥的旧人,与咱们一同在宫里长大,你竟派人杀他?!”
“你怎就笃定是本宫杀人?”李蕴之翻了一页书,眼底却是冰凉一片,“九千岁难道就容得下苏英整日在神女面前晃悠,当年太子之死,苏英并非全然不知情,万一苏英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
“那些死士胸口皆有梅花印记,乃是当年太子哥哥为护你周全,亲自挑选的‘梅卫’!今夜被你派出去,悉数折于神女宫!”南宫璟难掩怒意,一把夺过李蕴之手里的书狠狠砸在地上,“你动用太子哥哥留给你的底牌,去杀太子哥哥的心腹忠仆,李蕴之,你简直恶毒!”
“死士存在的意义就是达成目的,否则又为何叫‘死士’?”李蕴之起身,面上同样染了怒色,“苏英知晓太多旧事,他活着本就是隐患!太子哥哥薨逝时没让他殉葬,已是天大恩典!如今你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太监,夜闯翊坤宫质问本宫,当真以为九千岁的耳目不在了吗?!”
南宫璟眸中最后一丝耐心耗尽,懒得再同她多费唇舌,“解药拿来!”
长眉微蹙,李蕴之紧紧盯着南宫璟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焦灼,终于变了脸色,“中毒人...不是苏英?是那个玉蘅神女?!”
南宫璟没有否认,冰冷的眼神便是答案。
“你疯了吗?”李蕴之瞪大了眼,气急败坏,摔了书,“苏英知道什么你难道不清楚?万一让外人探知我们的谋划,你的心血将毁于一旦!她死便死了,你为何这般在乎!”
“快交出解药!”南宫璟猛地扼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别逼我!”
“怎么?你不怕她知晓,莫非她是你的人?”剧痛传来,李蕴之被迫仰头,撞进他毫无温情的眼底,那里面只有对另一个女人的紧张。一丝被彻底背叛的惊愕与尖锐痛楚撕裂了她强装的平静,“她真是你的人?!她竟值得你如此...叫你连我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