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在绾娘看来分明冒犯的话，南宫璟听了非但不气，反而笑得眉眼皆弯。
绾娘心里更慌，连忙福身告退，转身时，那副慌乱之态又消弭无踪。
看着绾娘仓惶的背影，南宫璟脸上的笑意淡了些，“方才刚得的消息，谢远洲已经带兵出征了。”
白玉章正低头整理自己的袖口，闻言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淡淡地嗯了一声，仿佛听到的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名字。
蝉鸣聒噪如沸，南宫璟凝视她低垂的睫羽，片刻后话锋一转，“你安心在府里住着，待时机成熟，自会安排你进宫。”
“今日民女要出府一趟。”
“安全起见，让季影跟着。”
“不必麻烦。”白玉章将最后几粒鱼食抛向池中，看朱鲤争相跃起，拍了拍掌心残屑，“民女自会当心，去去就回。”
南宫璟凝了她半晌，只得点头。
济世堂。
后院内室。
佛像背后，两尊灵位沐在光尘里。
白玉章敬香三拜，目光落在那只名为‘刘泠’的木偶上，又瞧了瞧那枚写着‘谢远洲’的木牌，终是一同丢入火盆中。
火舌瞬间翻卷，烧出细响。
“崔姑姑，阿姊，你们且再等等。待尘埃落定，茵茵携你们寻一处好地方落脚，安安静静过日子。”
简单祭拜完，白玉章回身看向沈怀薇，她正捣着药杵，石臼里药香浓郁，“沈姐姐可想与我一同入宫，亲手为沈大人报仇？”
石杵一顿，沈怀薇猛地抬头，“我当真能进宫？”
“如今我已与三皇子联手，他若连这点事都做不到，我便该考虑换个人合作了。”白玉章倚着药柜，姿态懒散，神色却严肃，“只是宫中局势险恶，远非官宦府宅可比，踏错一步便是万丈深渊，沈姐姐你... ...”
“我要去！”沈怀薇走到她面前，眼底一片猩红，“我等这一日等的好苦！便是刀山油锅也踏得！”
角落正研究药典的寒岁猛然起身，“我也……”
“你乖乖去三皇子府读书。”白玉章截断话头，见小丫头眼眶泛红，又放缓声气，“无论成败，姐姐都会为你安排好退路。”
寒岁还想说些什么，白玉章目光已转向沈怀薇，“沈姐姐，你的疤痕太显眼。”
沈怀薇下意识摸了摸脸上伤疤，“你放心，我有法子遮掩，以鱼胶混合草汁制成人皮面具，可遮疤易容，只是熬制尚缺几味药。”
“无妨，我可先入宫，稍后再让三皇子送你进宫，你... ...”
白玉章话未说完，前厅传来已男子声音。
“沈大夫，陆某叨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