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将军?”
外头一声声催促,白玉章握着匕首的手紧了又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她看向脸色惨白的谢远洲,终是挥下锋刃。
门外亲兵久等无回应,又听得里面似有异响,心中疑窦丛生,再次高喊,“将军!您没事吧?”
那传旨太监已是等的不耐烦,谢将军的命令只能约束他麾下士兵,传旨太监仗着九千岁撑腰,壮着胆子一步步走近破屋。
就在传旨太监即将走到门口之际,谢远洲突然扶着门框出来,将门口挡的严严实实。
“谢远洲在此。”
传旨太监见他脸色惨白如金纸,冷汗浸透鬓发,心下大惊,即刻展开圣旨。
谢远洲身形微晃,跪地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北狄犯境,边关告急,着令大将军谢远洲,即刻点兵,火速驰援!不得有误!钦此!”
谢远洲艰难举起双臂,接过明黄圣旨,声音嘶哑却沉稳,“臣领旨!”
传旨太监不敢逗留,亲兵见将军肩头似有异常,玄色常服洇开一片,但在谢远洲目光逼视下,终究不敢多问,匆匆行礼告退。
待人影散去,谢远洲扶着门框喘息片刻,才又一步步挪回破屋。白玉章自暗处走出,神色莫测,“为何不喊人抓我?”
谢远洲不答,只慢慢走到白玉章面前,拉起她握着匕首的手腕,重新抵在自己胸口位置,目光绝望而坦然,“还有十六刀...只要你消了心头之恨...就能原谅我...对不对?”
微凉的手腕被滚烫的掌心包裹,白玉章目光微闪,最后望向那卷明黄的圣旨。
须臾,白玉章用力抽回手,背过身去不再看他,“别让我后悔留你一命。还有一事,真正的刘泠早已死在入京寻你的路上,我已将她安葬。望你供奉刘家兄妹灵位,香火永继。”
说罢,白玉章抬步欲走,谢远洲踉跄追出一步,急切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白玉章脚步一顿,“怎么?谢将军是想寻我报仇?”
谢远洲眼中痛楚深重,面色愈发苍白。
“我只是想知道...我倾心所爱之人...究竟是谁?”
白玉章微微侧目,终究没有回头看他,决然转身,迅速消失在门外。
谢远洲望向门外那一片刺目的光亮,肩膀的剧痛仿佛消失了,眼前一黑,高大的身影缓缓向旁栽倒,只手中还握着那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