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冤屈(2 / 2)

白烟混着焦味弥漫开来,白玉蘅反弓着身子,如濒死的虾,那副婉转酥骨的嗓子挤出不似人声的哀嚎。几名下人死死按住白玉蘅,另一人以铁钳夹住同样烧的赤红的‘鞋面’,与钉入脚心的‘鞋掌’焊在一起。

“早听闻‘玉莲’之刑,今日得见,不过尔尔。”元猗话音刚落,周围顿时嬉笑不止,尤以赵淑宜最甚,仿佛眼前不是血腥残忍的酷刑,而是她们身在泥淖中难得的消遣。

“啊!!”白玉章蓦地瞪大双眼,发出短促又凄厉的惨叫,发疯般撞开按住白玉蘅的下人,双手颤颤,想抱起阿姊却又不敢碰。

白玉蘅浑身痉挛,逐渐平静僵直,涣散的目光缓缓转到妹妹脸上,用尽全力看着世上唯一的亲人,终于,微有起伏的面纱再无半分波动。

“阿姊——!”

白玉章惊呼着从梦中醒来,剧烈的喘息着,冷汗浸透的中衣贴着脊背,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后背旧伤隐隐作痛,白玉章拥着被子坐起身,指尖触及那道狰狞的疤,仍能清晰的回忆起冷刃划开皮肉的剧痛。左右睡不着了,白玉章趿鞋去倒杯水润润嗓子,却听到后院似有动静,忙套上棉衣去探个究竟。

假山后,衣帛窸窣,混着压软的喘息。

“奴家想您想的紧... ...”莺时的声音打着旋儿,“您摸摸,奴家这处是不是病了,见不到您就疼呢~”

白玉章皱眉候了半晌,久久等不到另一人回应,就在她以为那人是个哑巴时,一声短促的嗤笑打破寂静。

竟是裴茂?!

“怎么,姨娘是嫌那把老骨头焐不热你?”

白玉章心下了然,接下来那二人必是去裴茂房中干柴烈火,已然没有偷听的必要。她转身欲走,却又听得莺时溢出半声呜咽,活像被猫踩了尾巴,话也说的不利索,“裴郎...咳...饶...咳咳...求... ...”

随之而来便是一声闷响,莺时似被重重掼在石上,钗环叮当坠地,莺时捂着嘴痛苦地咳嗽着。

“既然已经被老爷子纳了,就安心做你的姨娘。”鞋底踩着钗环,石子碾磨金玉的声音刺耳,“若再敢来小爷跟前发骚,小爷把你剁碎了喂狗。不如猜猜看,你这身皮肉够喂几条野犬?”

莺时压抑的啜泣声伴着夜风阵阵,倒有几分春闺凄怆,白玉章撇撇嘴,还不等她再听个仔细,脚步声已绕过假山朝这边走来,白玉章急忙后撤,将身形藏匿在老树后。

脚步声消失在拱门处,隔一会儿白玉章才慢悠悠站起来,转身间,整个人撞进带着名贵沉香的胸膛。

“小瞎子也会投怀送抱?”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侧,激得肌肤泛起密密麻麻的疙瘩。

白玉章眨眨迷茫空洞的眼,又变回那个单纯无知的盲女青芜,她像被烫到般猛烈挣扎,可腰间手臂箍得越来越紧。

“谁在那?”

莺时带着哭腔的声音越来越近,裴茂眉峰未动,恶趣味的笑浮上他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