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书记,您好!打扰您工作了。”侯亮平恭敬地坐下,将带来的材料轻轻放在办公桌一角。
“嗯,侯亮平同志,有什么事,直接说,我一会儿还有个会。”赵达功的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
侯亮平不敢怠慢,将月牙湖项目的重要性、当前进展,以及遇到的核心障碍——省总工会疗养院部分老工人拒迁的情况汇报了一遍,重点强调了项目对吕州文旅发展的战略意义和投资方的急切心情。
赵达功一直低头听着,直到侯亮平说完,他才缓缓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侯亮平:
“你说的情况,我大致了解了。”赵达功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关于工人疗养院的搬迁问题,吕州市委市政府,或者说你本人,有没有正式去和省总工会的主要领导沟通过?省总工会对此事,是什么态度?”
“这个……”侯亮平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瞬间有些发热,他下意识地避开了赵达功的目光,声音也低了几分,“赵书记,我们……我们正准备去沟通。我想着……想着先来向您汇报,如果能得到您的批示或者支持,我们……我们再去和省总工会协调,可能……可能效果会更好一些。”
他越说声音越小,自己也意识到这番说辞有多么站不住脚。
果然,赵达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将手中的笔往桌上一拍,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吓得侯亮平一个激灵。
“胡闹!”赵达功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侯亮平同志!你还有没有点工作纪律和组织程序了?!”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侯亮平,训斥道:“谁教你的工作方法?遇到问题,不先去找直接的主管部门沟通协商,想着怎么解决问题,反而第一时间跑到分管省领导这里来,想着要批示、要尚方宝剑?你想干什么?想拿着我的批示,去压省总工会的同志吗?让他们无条件服从,不管
“我不是……赵书记,我不是这个意思……”侯亮平慌忙想要辩解。
“那你是什么意思?!”赵达功根本不给侯亮平机会,语气愈发严厉,“我们的权力是人民赋予的,是用来为人民服务、解决问题的,不是让你用来耍威风、搞强迫命令的!省总工会是独立的单位,疗养院搬迁涉及职工切身利益,必须充分协商,依法依规办理!你连最基本的沟通程序都没走,就想着走捷径、借力压人,这是什么工作作风?!你这是典型的不负责任!”
这一连串的质问和训斥,让侯亮平哑口无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按照之前的工作思路,在赵达功眼中,是多么幼稚和错误。
“项目要推进,困难要克服,但这都不是你违反工作纪律的理由!你现在要做的,是主动地去和省总工会的主要领导当面沟通,如实说明情况,听取他们的意见,共同研究协商解决的方案,而不是在我这里浪费时间!听明白了吗?”
“听……听明白了,赵书记!我知道错了,我回去马上就去找省总工会的领导!”侯亮平连忙站起身,低着头保证道。
“出去吧!”赵达功挥了挥手,重新坐回椅子上,拿起文件,不再看他。
侯亮平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赵达功的办公室。
站在省委大楼外,侯亮平看着车水马龙,心中充满了挫败感和反思,想着要是副书记还是自己的高老师,那该有多好,最起码应该会替自己给省总的有关领导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