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光团即将闪烁到我们这片区域的、千分之一刹那,我用尽了残存的所有力气,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咆哮!声音扭曲变形,充满了极致的惊骇!
几乎是我的声音响起的同一瞬间——
璃月反应最快,抱着我,如同中箭的天鹅般,猛地向前扑倒!她的动作快如闪电,甚至带起了一缕香风。
鹤尊更是如同条件反射,它那光秃秃(现在有点绒毛)的身子猛地往地上一趴,两只肉翅死死抱住脑袋,整个鹤缩成了一个白色的(略带粉红)肉球。
唯有陈富贵!
这胖子因为之前的震撼和迟钝,反应慢了半拍!他听到我的喊声,脑子理解了,但肥胖的身体执行指令需要时间!他刚刚屈下膝盖,准备做出一个笨拙的俯卧撑起始动作——
那道无法形容的、闪烁着七彩流光的、致命的“空间熨斗”,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从他头顶上方……掠过。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我看到陈富贵保持着半蹲的滑稽姿势,胖脸上的肥肉因为惊恐而僵住,一双小眼睛瞪得如同铜铃。
然后……
唰——!
一声轻微到几乎听不见、却又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的、如同最锋利的裁纸刀划过最光滑的绸缎的声音响起。
一撮油腻的、略带卷曲的、原本顽强覆盖在陈富贵地中海边缘的头发,连同他头顶那顶已经歪斜的、镶着玉片的瓜皮小帽的帽顶部分,齐刷刷地……消失了。
不是被切断,不是被烧焦,就是那么凭空消失了!断口处光滑得令人发指,仿佛他那部分头发和帽子,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样!
陈富贵只感觉头顶一凉,一股微风吹过他突然变得异常光滑明亮的头皮。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摸……
入手处,是一片前所未有的光滑和……空旷。
他愣住了,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空空如也。又摸了摸头顶,那熟悉的地中海……似乎扩张了?而且扩张得极其彻底,边界清晰,手感顺滑……
“我……我的……头发??!!”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如同被踩了脖子的公鸡般的尖叫,猛地从陈富贵喉咙里爆发出来!他双手抱着自己那此刻如同剥壳鸡蛋般锃光瓦亮的头顶,胖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惊恐万状以及……一丝丝对自己发型彻底毁灭的绝望!
而那道七彩光团,在完成这次“精准剃头”后,毫不停留,继续以那种诡异的闪烁方式,向着古城更深处掠去,所过之处,空间留下淡淡的褶皱,几具挡在路径上的、不知死了多少年的骸骨,悄无声息地缺失了一部分,断面光滑如镜。
我们三个(加一鹤)趴在地上,惊魂未定地看着陈富贵那在昏暗光线下反射着微光的崭新光头,又看了看远处那几具被“修剪”过的骸骨,最后,目光落在了之前进城时看到的那具、身体和头颅相隔数丈远的骷髅上……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我*!原来……原来那哥们是这么没的?!
不是被砍头,不是被扯断,而是被这玩意儿……用空间切割,给“挪”开了?!
这他娘的哪里是金字塔?这分明是个死亡收割机器啊!
陈富贵瘫坐在地上,摸着自己光滑溜丢的头皮,欲哭无泪,带着哭腔道:“我………最后的倔强啊……没了……全没了……”
璃月缓缓从地上撑起身,看着陈富贵那滑稽又可怜的光头,嘴角似乎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清冷,只是眼神中的凝重更深了。
鹤尊也抬起头,看了看陈富贵的头,又看了看自己的光屁股,似乎找到了点心理平衡,发出了一声不知是安慰还是嘲讽的:“咕……”
我趴在璃月怀里,看着眼前这一幕,劫后余生的庆幸、对那金字塔的恐惧、以及对陈富贵新发型的……一丝丝同情和想笑,复杂地交织在一起。
这失落遗迹,果然“惊喜”不断。
我看着那座再次恢复沉寂、但表面七彩流光依旧缓缓流转的暗金色金字塔,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鬼地方,真是一刻也不能多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