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过最后一道山梁,那片熟悉的、带着泥土和炊烟气息的村落终于完整地映入眼帘。村口那棵不知道歪了多少年的老槐树,依旧顽强地伸展着枝桠,像个尽职尽责的哨兵。
黄昏的余晖给村子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几缕炊烟袅袅升起,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而……正常。
我心中那点“近乡情怯”刚冒头,就被一声划破宁静的、带着浓重乡音和难以置信的尖叫给吼没了:
“哎呦俺的亲娘嘞!快看!那是……那是龚老大家的那小子!龚二狗!他回来啦——!!”
这一嗓子,堪比金丹修士的狮子吼,瞬间传遍了整个龚家村!
下一秒,我就体会到了什么叫“万众瞩目”!
只见从村口的茅屋、路边的田埂、甚至河边洗衣的地方,“呼啦啦”涌出来一大群人!男女老少,个个红光满面,精神头足得吓人!
我仔细一瞧,好家伙,当初我离开时,村里还有几个病秧子,现在一个个腰不酸了腿不疼了,扛着锄头都能跑马拉松的样子!看来我当初留下的那些强身健体的普通丹药,效果拔群啊!
他们瞬间就把我们这支“奇行种”队伍给围了个水泄不通,七嘴八舌,唾沫星子都快把我淹没了!
“二狗!真是二狗子!哎呀,长高了,也壮实了!”
“啧啧,这修仙就是不一样,瞧这气派!”
“二狗啊,你这是……在外面发大财了?”
“他身后那闺女是谁啊?长得跟画里走出来的仙女儿似的!哎呦喂,这俊的!” 无数道目光瞬间聚焦在璃月身上,那眼神,跟看稀有灵兽似的。
“二狗子行啊!不声不响带回来这么个漂亮媳妇!咱老龚家祖坟这是冒了什么型号的青烟啊?怕不是着了了吧?!” 一个拄着拐棍的老奶奶激动得直戳地面。
“啥媳妇?还没过门呢!不过看这架势,八九不离十了!二狗有出息!”
璃月哪见过这阵仗?被一群热情似火的大妈大婶围着评头论足,那清冷的脸蛋上罕见地飞起两抹红晕,手足无措,只能微微低着头,下意识地往我身后缩了缩。这害羞的小模样,更是坐实了乡亲们“未来媳妇”的猜测,引来更多善意的哄笑和调侃。
紧接着,注意力又转移到了璃月头顶。
“诶?你们快看!璃月头顶上那朵花!咋还会动嘞?!哎呦!它……它刚才是不是瞪了我一眼?!” 一个胆大的小伙指着小花惊呼。
小花哪受得了这气?立刻挥舞着藤蔓,发出“咿咿呀呀”不满的精神波动,吓得那小伙一屁股坐在地上,引来一片哄堂大笑。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队伍中最鹤立鸡群……啊不,是鹤立鸡群本鹤——鹤尊身上。
现场诡异地安静了一瞬。
然后,爆发出更大的议论声。
“这……这是啥?大白鹅?不像啊……”
“你啥眼神?没看见那长脖子长腿吗?这分明是只鹤!”
“鹤?俺在县太爷家的画上见过,可……可画上的鹤有毛啊!这只咋……咋秃噜皮了?”
“是啊,你看那头顶,光溜溜的,比村东头王老汉的地还干净!”
“怕不是得了啥怪病吧?可惜了这大体格子……”
“你们懂啥?这叫……叫特立独行!修仙的仙鹤,能跟凡间的一样吗?秃……那叫返璞归真!” 终于有个稍微“懂行”的,试图强行解释。
鹤尊原本还想维持一下世外高鹤的风度,听着这些议论,尤其是“秃噜皮”、“光溜溜”之类的词,它那张鸟脸(虽然没毛,但骨架还在)肉眼可见地黑了下来,秃翅膀微微颤抖,显然在极力克制一把火把这村子点了的冲动。
它那意思:“小子,本尊不应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