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熔炉”的边沿上,我和小花大眼瞪小眼,面临着哲学性的终极抉择:是待在“王八壳子号”里,靠着残余的灵草和生命之水,像温水煮青蛙一样慢慢被烤干、闷死?
还是冲出去,拥抱那浩瀚的地脉火海,追求瞬间的……汽化?
“上仙,咱们……咱们还是老老实实当‘头皮屑’吧?”小花用触须抱着最后一块妖兽肉干,啃得小心翼翼,意念里充满了对门外那个“大恐怖”的畏惧,“外面那位爷……脾气好像不太好的样子……”
我感受着心脏那持续传来的、对下方火海既敬畏又渴望的悸动,又看了看“厨房”里日渐减少的“存货”,咬了咬牙:“不行!坐以待毙不是老子的风格!就算死,也得死得轰轰烈烈……呃,是得拼一把!”
但怎么拼?直接打开门冲出去?那跟跳进炼钢炉没啥区别。我的六成血勇状态在外界那斑斓的能量浆糊里都够呛,更别提直面地脉火海了,哪怕只是它渗透上来的一丝气息。
“得想个办法……细水长流……”我摸着下巴,目光落在了龟壳内部,我之前为了稳固和隔热,用妖兽血和一些低级矿石粉末,勉强刻画的那几道歪歪扭扭的简易阵法上。
这些阵法效果聊胜于无,但给了我灵感。
“有了!”我一拍脑袋,“咱们不开门!就在门上,给老子开个窗!一个小洞!然后布下两层阵法,一层稍微阻挡、过滤一下外面的狂暴能量,另一层形成个简单的能量引导通道!”
我越说越兴奋:“咱们就站在两层阵法中间,像是站*风口浪尖上……啊呸,是站在火炉的抽油烟机管道里!吸收那些被初步过滤和稀释过的‘炉气’!”
小花听得花瓣直抖:“上……上仙……您这比喻……小花怎么觉得更危险了?抽油烟机……也有炸的时候啊!”
“少废话!干活!”我二话不说,开始翻找“厨房”里可能用上的材料。一些相对坚固的矿石边角料,几块品质最差的火灵晶,甚至把那根勺柄都贡献了出来,准备当做阵法核心和框架。
经过一番叮叮当当、火花四溅的折腾,我终于在龟壳那扇简陋的“门”上,成功地……钻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
瞬间,一股远比龟壳内部精纯、但也更加灼热、暴烈的气息,如同找到了宣泄口般,猛地灌了进来!
“嗡——!”
我提前布置好的两层简陋阵法瞬间亮起,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第一层阵法如同筛子,勉强挡住了大部分肉眼可见的斑斓能量流和物理意义上的高温,但还是有大量无形的、精纯的火系本源之气和……一种更加诡异、直接作用于灵魂的灼烧感渗透了进来!
第二层阵法则试图将这些渗透进来的能量,约束、引导向我事先站好的位置。
“来了!”我站在两层阵法中间,深吸一口气,六成血勇状态瞬间开启!暗金色气血覆盖全身,严阵以待!
当第一缕被“过滤”后的地脉火气,混合着那无形的灵魂灼烧感,接触到我体表血罡的瞬间——
“嗤——!”
仿佛烧红的烙铁烫在了冰面上!我那足以硬撼金丹后期攻击的血气护罩,竟然连一息都没撑住,就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般,迅速消融、蒸发!
恐怖的高温直接作用在我的皮肤上!剧痛!难以形容的剧痛!仿佛整个人被扔进了锻打铁胚的炉子里!
这还仅仅是开始!
那股无形的灵魂灼烧感,更是直接穿透了我的一切物理防御,作用在了我的神识之上!
“啊——!”
我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被放在烧红的铁板上煎烤!思维几乎停滞,意识如同沸腾的开水,无数杂念、幻象在脑海中爆炸!神阙穴传来针扎般的刺痛,仿佛灵魂都要被点燃、净化!
我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干瘪!
皮肤失去水分和光泽,紧紧包裹骨骼,肌肉纤维发出“噼啪”的哀鸣,像是在被急速脱水!刚刚因为吃了灵草而恢复的一些气血,在这恐怖的灼烧下,如同杯水车薪,瞬间就被蒸干!
太快了! 这能量的层次太高,太霸道了!哪怕只是渗透过来的一丝,经过两层阵法削弱,也远远超出了我目前的承受极限!
“回来!上仙快回来!”小花在后方吓得魂飞魄散,用触须死死拽住我的裤腰带如果那还算裤子的话,想把我拉回来。
我也知道顶不住了!再待下去,不出三息,我绝对会变成一具新鲜出炉的、外焦里嫩的龚氏干尸!
“撤!”
我用尽最后一丝意志,猛地向后一蹬,狼狈不堪地摔回了龟壳内部,同时用意念嘶吼:“关窗!快他妈关窗!”
小花手忙脚乱触须忙脚乱地用它之前捡回来的一块厚实矿石碎片,猛地堵住了那个拳头大的洞!
“砰!”
外界那令人绝望的炽热和灵魂灼烧感瞬间被隔绝。
我瘫软在龟壳底部,如同一条被捞上岸的、快要渴死的鱼。全身皮肤大面积烧伤,焦黑一片,散发着肉香。身体再次变得干瘪,比上次动用“巨神崩界”后好不了多少。
最可怕的是神魂的创伤,脑袋像是要裂开一样,神识涣散,神阙穴依旧传来阵阵刺痛。
“上……上仙……您……您还活着吗?”小花带着哭腔,用触须碰了碰我焦黑的手臂。
“暂时……死不了……”我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就是……有点……外焦里嫩了……妈的……这‘暖气’……劲儿也太大了……”
我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向“厨房”里那些还散发着能量波动的灵草异花。现在,它们不再是提升实力的宝贝,而是救命的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