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龚二狗,终于他妈的成功了!
历经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艰苦奋斗,以崩碎无数牙釉质、磨平了部分舌苔为代价,我硬生生在这片神魔坟场里,啃出了一条血路!一条通往那座唯一还算完整、看起来像是个“终点”的破败大殿的路!
当我最后一嘴啃穿那堵挡路的、不知道是哪个倒霉神只的盆骨化石后,连滚带爬地摔进那座大殿时,激动得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喜极而泣——如果我的泪腺没有被这里的煞气冻僵的话。
大殿空旷,古朴,带着一种装逼犯特有的、历经万古沧桑的调调。大殿上一堆古文字,看的我头昏眼花。灰尘积了厚厚一层,踩上去软乎乎的,像踩在时间的尸体上。
然后,我看到了。
大殿中央,一具枯骨,盘膝而坐(这不会五千年变成枯骨的那位,有可能是大佬,反正不管了。)。
骨骼呈淡金色,虽然也布满了裂纹,但比我啃过的那些边角料看起来要“高级”那么一点点。身上套着一件早已失去光泽、破得像渔网似的破袍子。
“大佬!我来了!” 我噗通一声差点跪下(主要是腿软),声音带着哭腔,“您看看我!炼体未圆满、功法还残缺、但牙口倍儿棒的龚二狗!
我啃过来了!我通过考验了!传承呢?神器呢?再不济给本完整功法也行啊!”
我眼巴巴地看着那具枯骨,希望他能像话本里写的那样,眼眶里“噗”地燃起两团灵魂之火,然后用威严又欣慰的声音说:“后来者,你很不错……”
没有。
屁都没有。
那具枯骨安静得像是在spy沉思者,连个屁都没放。
我不死心,开始在大殿里进行地毯式搜索。
墙上?摸了八百遍,连个像样的刻痕都没有,只有一些天然形成的石纹,被我脑补成了八百种绝世神通,最后发现它们屁用没有。
地上?每一块地砖都被我撬起来看了,小虫(被我下意识塞嘴里嚼了,味道像放了万年的臭鸡蛋拌铁砂),毛都没有。
柱子?爬上去摸了顶,差点因为煞气太重手滑摔成真·龚二狗饼。
天花板?跳起来够,除了撞一脑袋包,收获只有簌簌掉落的、蕴含微量寂灭之意的灰尘(呛得我直咳嗽)。
“传承呢?!宝贝呢?!说好的通关奖励呢?!” 我像个被抢了糖葫芦的熊孩子,在大殿里气得直跳脚,“老阴货!老骗子!
死了都不安生!弄这么大阵仗,结果就是个毛坯房?!连张像样的凳子都没有!”
我折腾得筋疲力尽,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那具淡金色的枯骨,越看越气。
“妈的,什么狗屁寂灭之意,什么法则碎片,忽悠!全是忽悠!” 我骂骂咧咧,“我一个体修,要啥自行车?要啥灵力法则?能啃饱肚子才是硬道理!”
当然,嘴上这么说,我还是偷偷用兽皮袋子装了点之前啃下来的、感觉“味道”比较特别的边角料碎渣,万一……我是说万一以后能当暗器或者跟人吹牛逼的资本呢?
绝望,如同大殿里冰冷的空气,再次将我包裹。
外面王天盛、苟胜他们怎么样了?秘境开启的时间是不是早就到了?他们会不会以为我龚二狗已经嗝屁着凉,连个坟头都没有,直接化作这片古战场的一抔骨灰了?
而我,历经千辛万苦,啃穿了神魔坟场,结果就是换个地方等死?
在这个空无一物、连根毛都没有的破大殿里,活活饿死?
这死法也太憋屈了吧!说好的轰轰烈烈,说好的奇遇连连呢?这剧本不对啊!
“我龚二狗,就算饿死,死外边,从这跳下去……” 我悲愤地抬头看了看高耸的、布满蛛网(可能是某种煞气凝结物)的殿顶,“……也他妈没地方跳啊!”
就在我彻底放弃治疗,开始琢磨是躺平等死比较舒服,还是再啃啃那老家伙的骨头试试口感(说不定是金华火腿味?)的时候——
“嗡……”
那个熟悉得让我想骂娘、又隐隐带着一丝(可能是我错觉)蛋疼意味的声音,再次在我脑海里响起了。
“还没死?”
声音依旧苍老,但那嫌弃的味道,似乎因为过于震惊而淡了那么一丝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这他妈都不死?你小子是属蟑螂的吧?”的难以置信。
我浑身一个激灵,猛地抬头,死死盯住那具淡金色枯骨。
“前辈!大佬!祖宗!” 我几乎是扑过去的,“您可算醒了!传承呢?出路呢?给条活路啊!”
那声音沉默了一下,似乎在仔细“感知”我,然后,用一种更加蛋疼,甚至带着点惋惜(惋惜我没死?)的语气说道:
“啧……居然真的……靠一身蛮力和那点残缺的《饕餮》皮毛,硬生生‘吃’到了这里……”
“体魄倒是被这里的寂灭之意和残存能量磨砺得……勉强能看了。比刚进来时那副豆芽菜样子强点。”
“可惜啊……可惜……”
他一连说了两个可惜,听得我心惊肉跳。
“可惜什么?前辈您直说!我承受得住!”(其实承受不住)
“可惜……是个没有灵力的纯粹体修。” 那声音带着一股“暴殄天物”的痛心疾首,“空入宝山,却连最基础的储物袋都打不开!这满殿的……罢了罢了,跟你说这些也是对牛弹琴。”
满殿的什么?!您倒是说啊!话说一半会憋死人的知道吗?!我心里像有一万只蚂蚁在爬!
“您是说……这大殿里有宝贝?只是我看不见?摸不着?” 我急吼吼地问。
“哼。” 那声音用一声冷哼回答了我,“肉眼凡胎,神识闭塞,能看见什么?”
我:“……” 行,您牛逼,您说得对。
“那……传承总该有吧?功法?秘籍?您临……显化前,总得留点东西吧?” 我不死心。
“留了。” 那声音干脆利落。
我眼睛瞬间亮了!“在哪?!”
“你拿不走。” 更干脆。
我:“……” 我感觉我快要心肌梗塞了。
“前辈,耍人玩有意思吗?” 我哭丧着脸,“我都快饿死了!您就发发慈悲,给指条明路吧!”
那声音似乎又沉默了片刻,像是在进行某种极其艰难的心理斗争。最终,他似乎认命了,用一种“算了算了,就当扶贫了”的语气,极其不情愿地说道:
“罢了……能啃到这里,也算你……毅力可嘉(虽然方向完全错了)。”
“传承与你无缘,宝物你也无福消受。”
“看在你这一身……还算坚硬的骨头的份上,给你个活着滚蛋的机会。”
我心脏狂跳!“什么机会?!”
“大殿有机关。” 那声音言简意赅,“找到,就能离开。”
机关?!
我瞬间来了精神!我就说嘛!天无绝人之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机关在哪?!怎么触发?!” 我激动得声音都在抖。
“自己找。” 声音冷漠,“提示?哼,没有提示。若连这都找不到,死在这里也是活该,省得出去丢人现眼。”
……您老人家还真是时刻不忘打击我。
“哦,对了。” 那声音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补充道,语气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恶劣的调侃,“机关需要灵力才能触发。”
我:“!!!”
我他妈的!!!!
我一个体修!没有灵力!你告诉我机关需要灵力触发?!!
这他妈是什么地狱级玩笑?!您直接说让我死在这里不就完了?!
我感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差点当场脑溢血去世。
“前……辈……” 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您……玩我呢?”
“玩你?” 那声音似乎嗤笑了一声,“你也配?”
“路,指给你了。能不能走,是你的事。”
“没有灵力?那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
“自己想办法。”
声音渐渐低沉,最后留下一句:
“若下次……罢了,估计没有下次了。好自为之。”
然后,彻底消失了。
留下我,龚二狗,一个人站在空旷、死寂、连根毛都没有的大殿里,风中凌乱。
内心仿佛有一万头羊驼驼奔腾而过,每一头都在仰天长啸:“草泥马!”
机关?需要灵力?我自己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