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得讲究策略。我停下来,翻书。
书上说,破坏法器结构,最好先从瓦解其核心符文开始,或者用更强大的力量强行覆盖、磨灭。
更强大的力量我没有,那就只能试试笨办法——磨!
我找来了杂役处磨刀用的大磨石,沾上水,开始吭哧吭哧地磨那剑身上的云纹标记。
滋啦滋啦……噪音刺耳,进度缓慢。磨了半天,云纹没磨掉多少,磨石倒是凹下去一块。
“这得磨到猴年马月……”我有点泄气。
看来,想要彻底改变一件成型的法器,远比我想象的要难。我这半路出家的“整容医生”,技术实在堪忧。
但龚二狗最大的优点就是——头铁(以及乐观)!
一条路走不通,就换一条!
硬拆不行,那就……覆盖!伪装!
我看着那堆之前在坊市买的、炼制失败的低阶阵盘和金属边角料,灵机一动!
我把那柄长剑再次加热,然后拿起一块看起来颜色乌漆嘛黑、不知道是啥合金的边角料,也加热了,试图把它们“焊”在一起,覆盖掉原来的云纹。
结果温度没控制好,两种材料根本不融合,duang一下弹开了,差点烫到我英俊的脸庞。
我又试着把一些色彩鲜艳的矿物碎渣融化,想当成“油漆”涂在剑身上……
结果冷却后龟裂得跟干旱的土地一样,一碰就哗啦啦往下掉渣。
我还尝试着用刻刀,在剑柄上乱刻一通,想把原来的花纹掩盖掉,结果刻得歪歪扭扭,更像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几天下来,我宿舍门口的凉棚里叮叮当当、火光四溅、黑烟滚滚,伴随着我的各种失败惊呼和鹤尊无奈的叹息声。
成果嘛……
一柄剑身上覆盖着五颜六色、斑驳不堪、疑似长满了癞疮疤的长剑(现在更像烧火棍了)。
一面幡布被我用不知名的草药汁液染成了屎绿色,但原来的血色还在底下若隐若现,风一吹,散发出一种混合着血腥和草味的古怪气味。
几个控兽环被我强行掰成了扭曲的麻花,试图做成抽象艺术品,但怎么看怎么像废铜烂铁。
我这哪是在给法宝整容?分明是在进行一场惨无人道的毁灭式艺术创作!
张管事和路过的杂役弟子们,看着我的“作品”,表情从最初的好奇,变成了惊恐,最后变成了深深的同情——二狗哥赚钱赚疯了,脑子终于彻底坏掉了。
虽然过程惨不忍睹,成果惊世骇俗,但我居然……乐在其中?!
我发现这种亲手改造、创造(虽然目前是毁灭)的过程,竟然有一种别样的乐趣!每一次失败的尝试,都让我对材料的特性、火候的控制、力量的运用多了一分理解。
而且,在这种不断的“折腾”中,我发现自己那点微弱的神识,似乎也能派上点用场。比如在加热时,用神识去细微感知材料内部的变化;在敲打时,用神识去引导力量,尝试震荡内部结构(虽然效果微乎其微)。
甚至,我那本《百炼淬体诀》好像也能蹭点好处?抡大锤也算外力捶打吧?被火星溅到也算抗击打训练吧?吸入各种金属和草药混合的古怪烟雾也算……呃,淬炼肺腑?
说到《百炼淬体诀》,我可没落下那配套的《气血搬运图》。这玩意儿简直是为我这种“灵根绝缘体”量身打造的!
与寻常体修用灵力催动气血不同,这《气血搬运图》霸道得很,直接以心脏为力量源头!它要求修炼者通过特殊的呼吸法和意念引导,强行刺激心脏,让其泵血的力量远超平常,然后推动这股磅礴的气血,按照图上标注的十二条“河道”和数十个“枢纽”奔腾流转。
这过程极其凶险!没有灵力作为缓冲和引导,纯粹靠心脏蛮干和意志力硬撑!每一次运转,都感觉心脏像是要被撑爆,血管像是要被撕裂,全身如同被无数根烧红的针穿刺!这完全是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就是气血逆冲、心脏爆裂的下场!
难怪这法门被丢在天武宗弟子的储物袋里吃灰,这根本不是正常人能练的!寻常体修都是用温和的灵力慢慢温养、引导气血,谁像我这样玩命?
但我没得选!
这些日子,我咬着牙,每天夜里都在偷偷尝试。失败了一次又一次,吐了多少血自己都数不清。但不知道是不是我命硬,还是那妖丹和灵果残留的药力在起作用,我竟然一次次挺了过来。
而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变得更有力,每一次跳动都如同战鼓擂响,泵出的血液更加滚烫、粘稠,带着一股灼热的力量。身上的肌肉线条变得更加分明,皮膜也坚韧了不少,寻常的木刺划上去,连个白印都留不下。力气更是暴涨,现在单手抡那几百斤大铁锤,就跟玩似的!
可惜,这仙界体修之道几乎断绝,更别提我这种另类中的另类,根本没有现成的境界划分给我参考。我只能模糊地感觉自己变强了,具体强了多少,属于哪个层次,完全一抹黑。
不过无所谓!能变强就行!管他什么境界不境界的!
好吧,我承认我是在给自己找补。
但无论如何,这条“法宝整容师”兼“另类体修”的路,虽然起步艰难,看起来前途无亮,但我龚二狗,走定了!
等我神功大成,一定要给鹤尊打造一个镶满宝石的24K纯金饭盆!等等,金子好像太软了……那就镶钻的黑铁饭盆!
就在我跟那堆“破铜烂铁”较劲,浑身汗水泥灰、头发被火星燎得卷曲冒烟的时候,杂役处外面,风尘仆仆地回来了三个人影,正是失踪多日、音讯全无的苟胜,王天盛和李大力。
当他们看着眼前焕然一新、宛如内门弟子住宿区的杂役处,以及那个在凉棚下叮叮当当、烟雾缭绕、状若疯魔的身影时,齐齐张大了嘴巴,手里的枯藤草掉了一地。
“那……那是……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