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知道海神意志早已认定眼前的男人为新的海神。
可无论如何，她都无法把这个霸道得近乎放肆的男人，与那位曾让她奉献信仰的神重合在一起。
姬清风看着她那副慌乱的模样，忽然轻笑。
他没想到，波赛西这样活了上百年的女人，竟真的从未经历过爱情。
那份倔强与矜持，在此刻看来，更像是未曾被触碰的纯净。
恐怕当年遇到唐晨，对她而言，也不过是年少时的一场懵懂情愫罢了——只是来得有些太晚了。
姬清风低笑出声，那笑意在空气里荡开，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泛红的耳尖。
他并没有松手，反而顺势靠得更近。
那只空着的手轻轻拂开她额前散乱的发丝，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她耳廓，轻柔得几乎像一阵潮水。
“原来我们尊贵的大祭司……”
姬清风的声音低沉而带着几分玩味，“不仅没谈过恋爱，连被人这样靠近……都会紧张得发抖？”
波赛西的身体微微一颤。
那句轻描淡写的调侃，却像一根细针，刺破了她心底深藏的防线。
她想抬头反驳，可嘴唇张了张，只能咬住。
波赛西的呼吸变得急促，脸上残留着羞恼与慌乱，那双总是蕴藏着大海般深邃与威严的蓝眸，此刻正被一种不安的情绪搅动。
她想要冷下去，却发现自己的心跳在一点一点失控。
“你为他守着这份心，他可曾知晓？可曾珍惜？”
姬清风的语气依旧淡淡。
“还是说——你守着的，不过是你幻想中的那个完美幻影，一个让你逃避真实情感的借口？”
波赛西的呼吸一窒。
她想反驳，可喉咙却像被堵住。
唐晨的身影在脑海中浮现，却似乎真的……有些模糊了。
五十年的光阴，那份最初的心动，是否早已被漫长的等待和孤独磨成了执念？
姬清风的声音再次传来：“看看你现在。”
他的语气变得柔和，像是在叹息，“你的意义在哪里？波赛西，你为自己活过吗？”
这一句话，像冰水泼进她心里。
她从未这样被质问过。
身为大祭司，她为海神守护了一切，从信仰到灵魂。
可当他问起“你为自己活过吗”时，她突然发现，自己竟找不到答案。
姬清风的眼神中没有嘲弄，反而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像是怜悯，又像是一种理解。
“你守了太久，久到连自己是谁都快忘了。”他低声道。
波赛西的思绪一片混乱。
她不敢看他，却又无法移开视线。
那双眼睛里藏着的是深海般的平静，却又让人感到危险。
姬清风的声音几乎轻得听不清：“你不是海神的影子，也不是神的替代品。你是你自己——波赛西。”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直视着她。
“如果你愿意，我甚至可以让你成为海神。”
那一刻，时间仿佛停滞。
空气变得粘稠，连呼吸都显得困难。
波赛西怔住了。
“成为……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