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归墟唤灵(2 / 2)

“加入永恒的安眠吧……何必挣扎……”

“恨吧……怨吧……毁灭才是归宿……”

无数充满了扭曲、诱惑、癫狂的混沌低语,如同附骨之疽,伴随着信息洪流,直接作用于布阵者的灵魂深处!一些心志不够坚定的年轻龙族,眼神瞬间变得空洞或疯狂,龙元逆转,惨叫着从空中坠落。整个大阵的光芒剧烈闪烁,符文明灭不定,仿佛随时都会彻底崩溃,连同所有布阵者一起被归墟反噬吞噬!

“阿弥陀佛!”斗战胜佛脸色凝重到了极点,周身佛光化作无数细小的金色“卍”字,如同飞蛾扑火般冲向那些混沌低语,试图将其净化、驱散。孙悟空更是怒啸一声,不再压抑自身气息,那股融合了桀骜、守护与破邪意志的金紫色光晕勐地扩散开来,如同实质的壁垒,强行阻挡着混沌意念的侵蚀,为龙族争取喘息之机。

但混沌的侵蚀源于更高的维度,无形无质,防不胜防!大阵及及可危,猪八戒的真灵在混乱的能量冲刷下也再次变得不稳!

就在这千钧一发,几乎所有人都感到绝望之际——

一种迥异于龙元、佛力、妖气,甚至不同于混沌之力的奇异波动,毫无征兆地,自虚空本身降临了!

那是一道清冽、冰冷、却带着无上威严与秩序气息的星辰之光!它并非从九天坠落,而是仿佛直接从天道法则的脉络中渗透而出!光芒洒落,并不耀眼,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定义权”!

奇妙的变化发生了。

星辰之光如同一位最高明的织工,它所及之处,那混乱狂暴的因果信息洪流,仿佛被无形的梳子梳理过,变得条理清晰;那些代表着正面情感的、善良的、勇敢的、充满希望的心念碎片,如同受到了母亲召唤的游子,纷纷脱离混乱的泥沼,变得更加晶莹剔透,主动向着猪八戒的真灵汇聚而去;而那些混杂其中的混沌恶念、负面情绪,则如同被投入烈阳的冰雪,发出了凄厉至极、充满怨毒与不甘的尖啸,被那星光强行排斥、剥离、甚至……如同橡皮擦般从现实层面“抹去”!

这不是力量的碰撞,而是规则的暂时覆盖!是玉帝崩解前,以其对天道秩序的终极理解,留下的最后一道秩序锚点或者说 “规则修正程序” !它无法提供毁灭性的力量,却能在特定条件下(比如极致的秩序行为与混乱侵蚀的冲突),短暂地、局部地,将周围的法则“拨回”到那个由他定义的、善恶分明、秩序井然的“旧日天道”框架之内!

“这……这是……”敖广感受着阵法压力骤减,那纯净温暖的“心念之泉”正迅速成型,灌溉着猪八戒的真灵,巨大的龙目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与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他曾怨恨过玉帝的某些严苛律条,也曾对旧天庭的僵化不满,但此刻,这缕源自旧主的秩序星光,却成了拯救龙族、拯救净坛使者的关键稻草!这位曾经的至尊,即便身死道消,其留下的后手,依旧在默默地、以这种方式,守护着他曾经统治过的天地?

孙悟空也怔住了,他仰头看着那清冽的星辰之光,感受着其中那熟悉到刻骨、又陌生到令人心季的秩序威严,心中百感交集。五百年的镇压之苦,对旧天条的不满,此刻与这救命之恩交织在一起,让他喉咙发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忽然想起,当年在太上老君炉中,也曾感受过一丝类似的、冰冷而宏大的秩序之力,那时他只觉束缚与厌恶。如今看来,那或许……也并非全是恶意?这位他曾经恨不得一棒打杀的玉帝老儿,其内心所思所想,所承担的重担,或许远比他想象的更为复杂?一种迟来的、混合着恍然与苦涩的明悟,在他心中滋生。

“他……终究是……天帝……”孙悟空低声自语,手中的金箍棒,似乎也沉重了几分。

有了这缕意想不到的玉帝遗泽——秩序星光的加持,万流归宗唤灵大阵终于度过了最危险的阶段,彻底稳定下来!那汇聚了无数生灵最美好、最纯粹情感的“心念之泉”,如同生命的甘露,源源不断地滋养着猪八戒那寂灭的真灵。

在所有人期盼的目光注视下,那一点水蓝色光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凝实、饱满、明亮!光晕中心,猪八戒那虚幻的面容,不再是死寂,眉头清晰地、有力地蹙动了一下!紧接着,他那标志性的大耳朵也微微颤动了一丝!虽然依旧没有睁开双眼,没有恢复意识,但那代表着生命与意识的魂火,已然被彻底点燃,并且正在以一种缓慢而坚定的速度,壮大、复苏!

希望的曙光,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穿透了绝望的阴霾,照耀在每一个参与者的心上。

然而,这短暂的秩序庇护与成功的喜悦,并未持续太久。无论是敖广、孙悟空,还是斗战胜佛,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远比之前更加庞大、更加阴沉、充满了暴怒与毁灭气息的恐怖意志,正从归墟的深处,以及四面八方的虚空之中,如同苏醒的灭世巨兽,缓缓锁定了东海龙宫!

混沌尊者,被彻底激怒了!它不仅损失了部分被污染的因果力量,更感受到了那股它最为厌恶的、属于旧日秩序的“挑衅”!它那受创的本体,以及它麾下那些潜伏在三界阴影中的爪牙,已然张开了獠牙,要将这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龙宫,连同那缕讨厌的秩序余光,一并……彻底碾碎!

龙宫之外,深邃漆黑的海水中,无数扭曲的、散发着不祥红光的阴影,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群,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密密麻麻,望不到尽头……真正的生死考验,此刻,才刚刚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