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河老祖的气息也随之暴涨,但祂那血色的身躯也似乎变得更加虚幻了一些,显然施展此等秘术,对祂自身也是极大的消耗。
“太虚……待本老祖以这凝聚血海本源之‘元屠’虚影,会一会你的道!”冥河老祖看着头顶那逐渐成型的魔剑,眼中充满了自信与贪婪。
北俱芦洲,相柳巢穴。
相柳那九颗巨大的头颅低垂着,十八只眼睛中依旧残留着之前被空“凝固”时的惊悸。
“大哥,我等……真的不去吗?”一颗较为莽撞的头颅忍不住问道,“那‘论道’之地,必然汇聚三界气运,若能分一杯羹……”
“闭嘴!”中间那颗最为苍老、也最为狡诈的头颅厉声喝道,“你还没感受到那股力量吗?那是……超越了寻常大罗,触及本源的力量!贸然前去,恐有灭顶之灾!”
祂回想起那股直接作用于存在状态的死寂之力,仍旧心有余悸。
“可是,若他们分出胜负,无论谁赢,恐怕都不会容我等上古遗族逍遥……”另一颗头颅忧心道。
中间头颅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等!让他们先去斗个你死我活!若两败俱伤,便是吾等的机会!若一方胜出……再看形势而定。传令下去,所有儿郎收缩势力,没有本尊命令,不得妄动!”
西牛贺洲,废墟核心。
空依旧悬浮于空中,太虚神鉴在头顶缓缓旋转,垂落下的清辉将他周身笼罩,显得朦胧而神秘。他手中那颗混沌元核,在太虚之力的持续滋养与压制下,内部被封印的混沌尊者意志似乎彻底沉寂下去,不再有丝毫波动传出,仿佛变成了一颗纯粹的能量结晶。
他的“目光”并未关注外界风云变幻,而是更多地投向了自身内部,投向了那新生的“太虚”道基。
与混沌尊者最终一战,强行吞噬、融合混沌本源,使得他的“太虚”境界初成,但远未稳固。这三天时间,他需要尽可能地消化所得,理顺自身力量体系,尤其是平衡那新融入的、代表着无穷“可能性”与“混乱”的混沌特质,与自身根本的“空”、“寂”、“太初”之间的关系。
太虚神鉴之上,道纹流转,不断推演、模拟着各种大道的运行与碰撞。他在为即将到来的“论道”准备着,不仅仅是为了应对玉帝、冥河,更是要借此机会,验证自身的“太虚”之道,在三界这个具体的“舞台”上,究竟能展现出何等威能,又能走向何方。
偶尔,他的意念也会扫过灵山,掠过那点被自己空寂印记守护的七彩流光。那微弱的悸动,他自然也感知到了。这让他那冰冷太虚道心深处,某块被刻意尘封的区域,似乎也泛起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涟漪。
“紫霞……”一个久远的名号在他意识深处一闪而逝,随即又被无尽的道韵与推演所淹没。
三日时间,就在这种极致的压抑与暗流涌动中,飞快流逝。
当第三日的晨光(在规则影响下,这晨光也显得冰冷而缺乏温度)勉强穿透那灰暗的天空,洒落在西牛贺洲无尽的废墟之上时——
一股无形的、浩瀚的威压,以空所在的位置为中心,如同苏醒的巨兽般,缓缓弥漫开来。
太虚神鉴清辉大盛,空那朦胧的道躯变得清晰了几分。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望向远方天际。
“时辰已到。”
平静的声音,却如同洪钟大吕,响彻在每一位受邀者,以及所有密切关注着此地的大能心神之中。
天边,一道璀璨却带着一丝扭曲的金灰色流光,如同帝辇巡天,破空而来,威势赫赫,正是玉帝!
另一侧,滔天血浪席卷,暗紫色的魔剑虚影劈开云层,冥河老祖脚踏血莲,携带着无尽的杀戮气息,降临而至!
灵山方向,一道温和却坚定的金色佛光亦随之亮起,斗战胜佛的身影在佛光中显现,宝相庄严,他并未携带猪八戒与万圣龙王,显然将他们留在了大阵之内。
西牛贺洲,这片饱经创伤的土地,此刻,成为了三界至高力量与意志碰撞的——最终舞台。
山雨已至,风暴将临。